秦無塵沒立刻回答。
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，五指張開，掌心朝上。
一道極細的金紫光線緩緩浮現，懸在空中，微微顫動。
這是因果律視野的具現，能在十息內鎖定最可能發生的軌跡。
他盯著那條線，輕聲道：“等。”
“等什麼？”
“等他們再出招。”他收回手，光線碎成幾點光斑，“真正的敵人不在台前，而在看不見的地方。它想讓我亂，我就不能亂。它想讓我動，我就偏不動。”
敖璃看著他，忽然笑了下。
不是譏諷，也不是輕鬆，而是一種近乎欣慰的情緒。
“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時嗎？”她問，“你說你最討厭被人算計。”
“記得。”秦無塵也笑了笑，“所以我現在不讓人算。”
風漸漸小了。
廢墟間的灰燼不再翻騰，安靜地伏在地上，像一層薄霜。
遠處的地平線依舊昏沉，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已經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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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間的裂痕仍在，靈氣紊亂未複，可戰鬥的餘波，總算暫時平息。
可就在這片寂靜中，秦無塵忽然皺眉。
他低頭看向胸口。
那裡沒有疼痛，也沒有異樣，可他感覺到——那顆心臟，跳了一下。
不是正常的搏動。
而是像回應什麼似的，輕輕震了一下。
仿佛在共鳴。
他立刻抬頭，掃視四周。什麼都沒有。
隻有風，隻有灰，隻有敖璃站在幾步之外，正望著他。
“怎麼了？”她問。
秦無塵沒說話。
他閉眼，混沌魔瞳再次開啟，神識如網鋪開，沿著因果線反向追溯。
他想找那一瞬的源頭。
十七種可能浮現。
一條線格外清晰——那封戰書被焚燒後的灰燼，正隨風升騰，在高空盤旋，竟隱隱形成一個環狀軌跡。
不是自然流動，而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，緩慢旋轉。
像一隻眼睛。
在天上。
他猛地睜眼，抬手一抓，掌心凝聚出一道金紫光刃，朝那團灰燼劈去。
光刃劃破長空，灰燼四散。
可就在最後一粒塵埃落地前，秦無塵看見——
那灰燼的影子，在地上拉得很長，扭曲成一個人形輪廓。
佝僂，蒼老，手持權杖，立於虛空。
下一瞬，影子消失。
風停了。
秦無塵站在原地，掌心的光刃還未消散。
敖璃走上前，低聲問：“你看到什麼了？”
他沒回答。
隻是緩緩抬起手，指向天際那道仍未合攏的雲縫。
“它還在看。”他說。
遠處，一片焦黑的葉子被風卷起，打著旋兒飛向高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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