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虎嘯上黨,沙丘夢碎_鑄運天秦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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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虎嘯上黨,沙丘夢碎(1 / 1)

成皋城頭的晨露還未乾透,白虎軍團的馬蹄聲已震碎上黨的晨曦。趙括之子趙興站在長平故地的烽火台上,望著遠處秦軍騎兵揚起的煙塵,手中的青銅劍在朝陽下泛著冷光——那是他父親戰死時緊握的劍,劍鞘上的裂紋裡還嵌著長平的焦土。十五年前,就是在這片土地上,四十萬趙軍降卒被秦軍坑殺,白骨至今未寒。

“將軍,秦軍前鋒已過羊腸阪。”斥候跪在烽火台下,甲胄上沾著露水,“白虎軍團的黑風騎營,清一色的河西駿,昨夜奔襲百裡,破了我們三個哨所,哨兵……都沒來得及點燃烽火。”

趙興俯身看向台下的河穀,那裡的麥苗剛探出頭,卻被逃難的趙民踩得七倒八歪。三天前從邯鄲傳來消息:趙王遷在沙丘離宮新納了兩位美人,為了給美人建“瑤台”,竟下令將代郡的軍糧調走三成,代郡太守在宮門外自刎相諫,血書被趙王當作廢紙,墊了酒杯。而長平一帶的百姓,至今還在靠著挖野菜度日,去年冬天的積雪裡,不知埋了多少餓殍。

“傳我將令,收縮防線至長平關。”趙興的劍鞘重重砸在烽火台的石柱上,震落一串露珠,“讓民夫們把糧倉裡的粟米全運進關內,告訴他們,守住長平關,才有活路。”他知道這道命令有多蒼白,糧倉裡的糧食連支撐半月都難,可他彆無選擇——身後就是邯鄲,就是無數背負著長平血仇的趙人。

他轉身時,瞥見河穀裡一個衣衫襤褸的孩童,正捧著半塊發黴的窩頭啃得專心。那孩童的脖頸上掛著塊木牌,上麵刻著“趙氏”二字——這是去年趙王推行的“編戶製”,卻連塊像樣的木牌都舍不得給百姓,更彆說冬衣和口糧了。孩童的祖父,想必就是當年長平死難者之一。

三日後,長平關下的空地上,白虎軍團列成黑壓壓的方陣。騎兵們的馬蹄裹著防滑的麻布,在濕滑的石板路上踩出整齊的節奏,甲胄上的霜花在陽光下簌簌掉落。軍團長王翦勒住馬韁,玄色披風掃過馬腹,他手中的千裡鏡正對著關樓——鏡中,趙軍士兵的甲胄鏽跡斑斑,不少人還裹著破爛的棉襖,寒風灌進衣袍的空洞,把他們的身形吹得愈發單薄。可他們眼中的恨意,卻比寒風更刺骨。

“趙興倒是個明白人。”王翦放下千裡鏡,鏡片上的水汽凝成細珠,“知道用長平關的夯土牆擋我們的騎兵。隻是這關樓……怕是撐不了多久。”他清楚記得十五年前率軍清理戰場時,這片土地浸透的鮮血染紅了整整三個春秋。

身旁的副將蒙恬舉起令旗,旗麵上的白虎圖騰在風中張開血盆大口:“將軍,工兵營已備好‘破城錐’,那玩意兒是用秦嶺硬木做的,裹了三層鐵皮,昨日試撞時,半尺厚的木門應聲而碎。”

王翦卻指向關樓旁的山坳:“看到那些炊煙了嗎?趙軍的灶台比去年少了一半,煙囪裡冒的是濕柴煙,說明他們連乾柴都湊不齊。傳下去,每日正午在關前煮粥,要讓他們聞著米香守城。”他要的不是強攻,而是瓦解這座浸透仇恨的關隘最後的抵抗意誌。

午時的號角剛響,長平關下就支起了百口大鐵鍋。翻滾的玉米粥香氣順著風爬上關樓,趙興站在箭垛後,看見秦軍士兵用木勺舀起金黃的粥液,蒸騰的熱氣裡還飄著紅薯塊。他身旁的士兵喉結滾動,手中的弩機因手指發顫而微微下沉——他們已經兩天沒吃上熱食了,懷裡揣的粟米餅硬得能硌掉牙,不少人的指甲縫裡還留著挖野菜時沾的泥土。

“將軍,秦軍的細作混進關內了。”親衛匆匆跑來,手裡攥著半張玉米餅,“在城西的貧民窟發現的,這餅裡摻了蜂蜜,是秦地的做法。百姓們……都圍著細作要餅吃。”

趙興捏碎那半張餅,碎屑從指縫漏下,像極了長平戰場上未散的骨灰。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遺言:“秦人狡詐,趙人之困,非在兵弱,在君昏,在民饑。”那時他不懂,此刻看著關下喝粥的秦軍,忽然明白了——當秦軍的戰馬嚼著豆餅時,趙軍的坐騎隻能啃帶雪的枯草;當秦軍士兵的甲胄泛著冷鐵光澤時,趙軍的鎧甲還在靠銅釘勉強綴合;當秦軍能用糧食作武器時,趙軍連士兵的肚子都填不飽。

第七夜,長平關的西牆傳來一聲悶響。趙興提著劍趕到時,看見三個士兵正用石塊砸自己的頭盔,鮮血順著臉頰流進嘴裡,他們卻咧著嘴笑:“秦軍說,降者有粥喝……有粥喝就能活……”城垛下,還散落著秦軍拋上來的玉米餅,已經被爭搶的士兵踩成了泥。

城門外的秦軍已經架起了雲梯,王翦的聲音穿透夜色:“趙興,十五年前長平之戰,你父趙括輕敵致敗,四十萬趙卒殞命,此乃國戰之殤!今趙國政亂民饑,趙王遷沉溺酒色,你何苦為昏君賣命?打開城門,我保關內百姓三年免賦,孩童還能領新糧種!”

趙興的劍掉在地上,劍柄上的“趙氏”銘文被月光照得發亮。他想起昨日巡查糧倉時,隻看到半倉發黴的粟米,而賬冊上卻寫著“糧草充盈”——那些糧食,怕是早被邯鄲的權貴們換了珠寶,填了瑤台的地基。他又想起那些在寒風中瑟縮的士兵,想起河穀裡啃著黴窩頭的孩童,想起長平地下至今未寒的白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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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將軍!”親衛指著東方,沙丘離宮的方向燃起衝天火光,“斥候回報,趙王遷被宦官郭開囚禁,代郡的匈奴兵已經過了雁門關!趙國……要亡了!”

趙興彎腰拾起劍,卻將劍尖指向天空。關樓的吊橋緩緩放下,發出吱呀的聲響,像在為趙國唱一首挽歌。秦軍湧入時,趙興解下印綬,發現自己的手掌竟比劍鞘還要冰冷——那是餓了太久,也是心死了太久的緣故。他看著秦軍士兵有條不紊地接管防務,看著他們打開隨軍攜帶的糧倉,忽然覺得這或許是長平關百姓最後的生機。

邯鄲城的護城河結著薄冰時,王翦的大軍已站在西門外。郭開帶著宦官們捧著玉璽跪在道旁,玉璽上的“受命於天”四個字被他們的冷汗浸得發潮。王翦接過玉璽,卻沒看那些瑟瑟發抖的宦官,而是走向城牆根的貧民窟。那裡住著最多長平之戰的遺孤寡母。

一個瞎眼的老婦正用手摸牆上新貼的《撫趙令》,她的指尖劃過“赦免除租”四字,忽然笑了,渾濁的眼淚順著皺紋滑落:“當年長平之戰,我兒就死在坑裡,屍首都沒撈著……如今總算能吃飽飯了,他在地下也能瞑目了……”

蒙恬遞來新煮的番薯,老婦咬了一口,溫熱的薯肉順著嘴角流下,她卻渾然不覺,隻是反複念叨:“甜……比趙王的救濟糧甜多了……”遠處傳來秦軍分發冬衣的吆喝聲,夾雜著孩童們久違的笑聲。

沙丘離宮的大火燒了三天三夜,那些雕梁畫棟在火焰中劈啪作響,像極了趙王遷醉生夢死時的宴樂。王翦在廢墟中找到半塊龍紋玉佩,玉佩的缺口處沾著酒漬,旁邊還扔著代郡太守的血書,血字已被雨水泡得模糊,隻剩“救民”二字依稀可辨。

“李斯的文書到了。”蒙恬展開帛書,上麵的秦隸剛勁有力,“趙國故地設邯鄲郡、代郡,遷三萬戶秦民來長平屯田,農官需教趙人種玉米,明年春耕前必須完成土地丈量。所有長平死難者遺孤,由郡府按月發放口糧至成年。”

王翦將玉佩扔進火盆,看著它在餘燼中變黑:“再加一條,凡能辨識匈奴蹤跡者,入白虎軍團斥候營,月俸三石玉米。讓趙人知道,跟著大秦,不僅能吃飽飯,還能保家衛國。”

他望向燕國的方向,薊城的寒風應該更烈,太子丹的士兵們怕是還在啃凍窩頭。遠處的易水正在結冰,冰層下的暗流,將托起秦軍新造的樓船——船頭的白虎旗,已迫不及待要飲馬易水了。隻是這一次,他希望少些殺戮,多些生機。

邯鄲城的鐘樓上,新掛的“秦”字旗被北風扯得筆直。一個趙地孩童捧著秦軍發的烤紅薯,指著旗麵上的紋路問父親:“這老虎比趙王的龍旗好看,它會像當年那樣殺人嗎?”

父親望著遠處正在丈量土地的秦軍士兵,他們腰間的乾糧袋鼓鼓囊囊,袋口露出的玉米餅還冒著熱氣,更遠處,秦軍正在修繕長平關的屍骨坑,準備立碑紀念:“它以前殺過很多人,但現在……它給我們糧種,給我們冬衣,或許……會不一樣吧。”

孩童似懂非懂,把紅薯舉得更高,熱氣熏紅了他的臉頰,也熏暖了這個剛剛歸入大秦的冬天。遠處的田埂上,秦軍農官正教趙人辨識玉米種子,金色的種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,像撒下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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