鹹陽宮的祈年台建成那日,嬴政正立於台頂閉目凝神。台下百官敬獻的新糧堆成小山,玉米穗、土豆塊、番薯藤在陽光下泛著生機,百姓們的祈福聲如潮水般湧來,化作絲絲縷縷的信仰之力,順著台基的紋路彙入他的識海。
識海中的世界樹幼苗已長到丈許高,三片嫩葉舒展如翡翠,葉脈間的金紋比昨日更清晰了些。黑龍氣運盤繞在樹乾上,龍息吹拂之處,原本模糊的根係開始浮現出細密的絨毛,那些絨毛閃爍著銀灰色的微光——那是他靈魂穿越時,裹挾而來的時空法則碎片,此刻正被世界樹的生機一點點喚醒。
“陛下,南海郡奏報,新發現的三處島嶼已試種番薯成功,畝產比陸地還高兩成。”李斯捧著竹簡的手微微發顫,他能感覺到祈年台上彌漫的奇異氣息,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生長,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。
嬴政沒有睜眼,識海中的變化讓他心潮澎湃。就在剛才,當第一縷信仰之力觸及世界樹時,第三片嫩葉突然亮起,葉尖的金紋凝聚成一個旋轉的光點,光點中隱約浮現出陌生的星空——那不是大秦疆域內的任何一片天空,星軌的排列、星辰的亮度,都透著迥異的氣息。
“那是……另一個世界的坐標?”嬴政在識海中低語,指尖下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玉佩。那枚藏著世界樹種子的玉石外殼雖已崩解,但殘留的溫潤感仍在,此刻正隨著識海的悸動微微發燙。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古玩攤買下這玉石時,攤主說的那句瘋話:“這石頭裡藏著‘過路的星’,有緣人能順著星子走出去。”
那時隻當是胡言,此刻才明白,所謂“過路的星”,竟是位麵坐標。
世界樹的根係突然劇烈震顫,那些銀灰色的時空法則碎片被連根拔起,纏繞在第三片嫩葉上。光點隨之擴大,浮現出更清晰的景象:一片廣袤的草原,草地上奔跑著從未見過的巨獸,天空中漂浮著懸浮的島嶼,島嶼上生長著散發著藍光的植物——那是一個充滿蠻荒氣息,卻又生機盎然的世界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嬴政終於睜開眼,眸中閃過與光點同源的銀輝,“世界樹是錨點,時空法則是絲線,氣運是動力。三者合一,才能釣起這些‘過路的星’。”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這個新坐標的穩定程度,與祈年台下的信仰之力強度成正比。剛才百姓山呼“萬歲”時,光點的輪廓明顯凝實了三分;而當李斯提及南海郡的豐收時,光點中甚至傳來了隱約的獸吼——那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,順著法則絲線傳遞而來。
識海中的黑龍用鼻尖蹭了蹭世界樹的樹乾,像是在確認坐標的真偽。龍瞳中倒映的光點突然分裂,化作三個更小的光斑,分彆閃爍著紅、藍、黃三色。紅色光斑中能看到火山噴發的景象,藍色光斑裡傳來海浪拍岸的聲響,黃色光斑則彌漫著黃沙的氣息。
“每個光斑都是一個世界。”嬴政心中了然,“世界樹越茁壯,能捕獲的坐標就越多;氣運越昌盛,坐標就越清晰。而這些時空法則……”他內視丹田,三品武王的內力正順著經脈流向識海,與銀灰色的法則碎片交融,“是打開門的鑰匙,隻是現在還太微弱。”
他試著調動內力注入法則碎片,那些銀灰色的絲線立刻活躍起來,纏繞著世界樹的枝葉向上攀爬。第三片嫩葉上的紅色光斑突然放大,浮現出一株燃燒著火焰的植物,植物的果實如紅寶石般璀璨——嬴政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信息:“火靈果,生於熔岩之地,食之可增火焰親和力,煉體者至寶。”
“不僅能看到景象,還能感知到世界的資源?”嬴政的呼吸微微急促。他想到了大秦的鐵礦分布,想到了燕地凍土的貧瘠,想到了南海郡的瘴氣——若能從其他世界獲取資源,大秦的強盛將不可限量。
“陛下,欽天監奏報,今夜將有客星犯紫微垣。”李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,“監正說這是‘異寶現世’之兆,懇請陛下舉行祭天儀式。”
嬴政望向天空,此刻還是正午,太陽高懸,卻已能感覺到那股來自域外的悸動。他知道,所謂的“客星”,正是世界樹捕獲的第一個坐標在現實中的投影。
“傳朕旨意,”嬴政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,“祭天儀式改為‘觀星禮’,命欽天監在祈年台旁築觀星台,調集全國所有懂星象的方士,記錄今夜出現的所有異星軌跡。”
他需要更多的數據來分析這些坐標,需要更雄厚的氣運來穩定世界樹的生長,需要更精純的武王之力來滋養時空法則。他能感覺到,那扇名為“時空之門”的神通,正在法則碎片的深處沉睡,如同未孵化的龍蛋,等待著世界樹與氣運將其喚醒的那一天。
祈年台的新糧堆裡,一粒玉米種子悄然發芽,嫩綠的芽尖朝著世界樹所在的方向生長。李斯看著這一幕,忽然想起昨夜做的夢:大秦的疆域化作一片無垠的林海,每一棵樹的枝葉上,都掛著寫滿“秦”字的果實,果實裡包裹著不同顏色的天空。
嬴政撫摸著祈年台的欄杆,欄杆上的木紋在陽光下泛著與世界樹葉脈相似的金輝。他知道,從捕獲第一個位麵坐標開始,大秦的道路就不再局限於腳下的土地。那些“過路的星”,終將成為大秦疆域的新邊疆;而沉睡的時空之門,終將為華夏的文明,打開通往更廣闊天地的道路。
遠處傳來新糧署的歡呼聲,那是農官們在慶祝又一種耐旱作物試種成功。歡呼聲化作新的信仰之力,湧入識海,世界樹的第四片葉子,正悄然頂破芽苞,葉尖的金紋,已開始勾勒出第四個坐標的輪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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