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沒有了?”
方雲逸意味深長地“哦”了一聲,臉上露出的神情,就仿佛是在說“果然如此”。
他不再理會如同跳梁小醜般的劉明軒,目光緩緩掃過全場,尤其是在玄雲宗陳風等人身上停留一瞬,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。
最後,視線落在麵色陰鷙的趙元明身上。
“那就好。”方雲逸輕輕吐出三個字,仿是佛卸下一個包袱。他清了清嗓子,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,朗聲道!
“既然如此,那在座的諸位,可還有什麼老祖、先賢之類的,留下了那些不為人知的驚世傳記、詩稿?”
“或者,哪位家中近來也不幸遭了賊,丟失掉什麼載有傳世詩詞的孤本秘冊?”
方雲逸目光如電,掃過趙元明他們、掃過那些可能心存僥幸、還想借此發難之人。
“若是有,不妨現在就站出來,提前說個明白,把你們知道的那些驚世詩詞都一一寫出來,公示於眾。”
方雲逸的語氣帶著極致的嘲諷。
“也省得再像某個白癡一樣,待會兒等我新詩即成,再在那裡一點臉也不要地胡攪蠻纏,徒惹人笑,汙了歐陽先生和諸位清聽!”
這番話,如同無形的巴掌,不僅狠狠抽在劉明軒和劉文正的臉上,更是將趙元明等人可能準備的後續陰招,徹底堵死在萌芽之中。
殿內一時寂靜無聲,無人應答。
誰敢在此刻站出來?除非他能立刻拿出媲美“將進酒”的詩篇,否則就是自取其辱,步劉家小子的後塵!
趙元明胸口劇烈起伏,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,他目光死死地盯著方雲逸,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。
“此子……此子竟如此的難纏!”
“步步為營,言辭如刀,將他布下的殺局一一破解,反而將下他一軍。”
方雲逸獨立於大殿中央,月白長衫無風自動,雖麵容依舊帶著病態的蒼白,但此刻在眾人眼中,卻仿佛籠罩著一層難以逼視的光彩。
他也不再多言,隻是再次提起那壺“琥珀光”,仰頭豪飲一口,酒水順著嘴角滑落,浸濕衣襟,卻更添幾分狂放不羈。
隨後,擲壺於地,發出“哐當”的一聲脆響,目光如炬,望著那鋪著雪浪箋的案幾。
在滿殿目光注視下,方雲逸身形微晃,似是帶上幾分醉意,腳步略顯虛浮,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,一步步再次走向大殿中央。
那月白色身影在通明燭火與夜明珠光的交織下,竟有幾分謫仙臨塵、放浪形骸的意態。
歐陽墨身旁的那名書童,不待吩咐,已然機敏地快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將一張全新質地極佳的雪浪箋在案幾上鋪展開……
用白玉鎮紙壓好,然後垂手恭敬地侍立在一旁,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方雲逸,似充滿著期待與緊張。
方雲逸行至案前,並未即刻動筆,而是提起旁邊侍從及時奉上的另一壺“琥珀光”,仰頭“咕咚咕咚”連灌數口……
頃刻間,一股混合著酒氣與墨香的狂放之氣,自他周身彌漫開來。
再度擲開酒壺,這次甚至懶得去看它滾落何處,猛地探手,一把抓起那支狼毫筆。
筆鋒飽蘸濃墨,猶如汲取出他胸中翻騰的豪情與不羈。方雲逸眼神迷離中透著銳利,落筆如風,手腕運轉間似有風雷之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