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將士迅速整裝,翻身上馬,眼中已無長途奔襲的疲憊,隻剩下被主將決絕命令激起的沸騰殺意。
黑色洪流再次湧動,如同死亡的浪潮,向著北方,滾滾而去。
隻是這一次,浪潮所過之處,將不再是悄無聲息,而是烈焰與鮮血的狂歡。
接下來的數日,北境草原,血火滔天。
方雲逸親率的一萬八千輕騎,徹底放棄隱蔽,如同最狂暴的颶風,沿著一條略微偏東的路線,筆直地刮向王庭。
第一天,午後。
前方斥候回報,三十裡外發現一個中型部落“黑羊部”,約有兩千帳,背靠一處水草豐美的小湖,是附近有名的牧馬地。
方雲逸甚至沒有下令減速。
“前鋒營,破開外圍警戒。”
“左右兩翼,包抄合圍,不許放走一人。”
“中軍隨我,直衝部落大帳。”
命令簡潔冰冷。
當黑色的騎潮出現在地平線上時,黑羊部的牧民還在悠閒地牧羊飲馬。
驚恐的號角剛剛吹響,前鋒營的破甲箭雨已然覆蓋零星的抵抗。緊接著,鐵騎洪流如同熱刀切油般衝入毫無準備的營地區。
殺戮,在陽光下赤裸裸地進行。
試圖組織抵抗的部落勇士,在成建製的騎兵衝鋒和配合默契的鎮北軍老卒麵前,如同麥草般倒下。
老弱婦孺的哭喊求饒,未能讓衝鋒的勢頭減緩分毫。方雲逸的軍令是“不留活口”,那麼即便是蜷縮在帳篷角落的孩童,也會被隨後跟進的清剿士卒毫不留情地補刀。
戰鬥、或者是說在單方麵屠殺,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結束。接下來便是焚燒!
將能找到的引火物堆放在帳篷、糧垛、草料場。火把扔下,乾燥的毛皮、氈毯、草料瞬間燃起衝天大火,濃煙滾滾,遮天蔽日。
湖泊被屍體和汙血汙染,牲畜被驅散或就地宰殺,唯有戰馬被挑選出來,補充軍需。
大火將“黑羊部”數代積累的財富和生命痕跡,付之一炬。空氣中開始彌漫著焦臭和血腥的混合氣味,經久不散。
鎮北軍並沒有停留,隻在灰燼邊緣略作休整,喂飽戰馬,便繼續北上。身後隻留下一片死寂的焦土和一具具蜷縮焦黑的屍體。
第二天,黃昏。
大軍途經一處山穀,發現穀中隱藏著一個蠻族的前線物資中轉站,駐有約五千守軍,囤積大量肉乾、奶酪、箭矢和備用兵器。
守軍依托穀口簡易工事試圖抵抗。
方雲逸這次甚至沒有讓全軍衝鋒。
他策馬立於穀口外一箭之地,凝視著工事後那些緊張而絕望的蠻族士兵。
然後,他緩緩抬起右手,淩空一劃。
“紫霄劍經——劍一,破殺!”
一道凝實的紫色弧形劍氣憑空而生,寬達數丈,又快如閃電,朝著穀口工事平推而去。
“轟——!”
木石搭建的柵欄、拒馬、瞭望台,在觸及劍氣的瞬間,轟然炸裂、粉碎!
劍氣去勢不減,掃過後方守軍陣列。
一個個蠻兵如同被鐮刀割倒的稻草,齊腰而斷,上半身帶著驚恐的表情飛起,下半身還兀自立在原地,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