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小雲略過蒸汽機車,並非忽視其曆史價值,而是基於當下炎黃國的實際需求與資源稟賦,算清了一筆性價比賬。
蒸汽機車的短板太明顯:燒煤要建龐大的煤場,加水得每隔幾十裡設水站,一趟長途下來,光添煤加水就要耽誤兩三個時辰;而且鍋爐笨重,啟動前得燒半個時辰的火才能升壓,遇上嚴寒天氣還容易凍裂管道,維護起來費時又費料。更關鍵的是,炎黃國的煤炭資源雖有,但優質焦煤多集中在北方,往南方運輸本身就耗人力,若再用來驅動蒸汽機車,等於把緊缺的能源耗費在運能源的循環裡,不劃算。
反觀內燃機車,馬小雲早有布局——北海城的工廠已經能穩定生產柴油,炎黃城也是,這種燃料比煤更省地方,一個油罐車的柴油能抵上幾節煤車廂的動力,且加注快速,幾分鐘就能補滿燃料;內燃機啟動快,擰動開關就能運轉,哪怕在零下的邊境,隻要做好保溫,也能隨時發車;維護上,雖精密卻少了蒸汽機車的鍋爐水垢、管道腐蝕等麻煩,工人經過培訓就能上手。
更重要的是,內燃機車的技術路徑更貼合未來。蒸汽機車的核心是鍋爐與機械傳動,往深了發展也難突破效率瓶頸;而內燃機涉及的精密鑄造、燃油噴射、活塞密封等技術,能帶動一批關聯產業——比如生產噴油嘴需要高精度機床,製造活塞環得掌握合金材料工藝,這些技術一旦落地,不僅能造機車,還能用於的產業網。
馬小雲心裡清楚,技術迭代不是趕時髦,而是要讓每一步都踩在資源的支點上。炎黃國缺的不是能跑的車,而是“跑得穩、跑得遠、能帶動更多產業”的車。既然柴油生產已有基礎,機床等設備也能到位,直接上內燃機車,等於跳過蒸汽時代的“能源陷阱,一步站在更高的技術台階上——這不是對曆史的否定,而是對現實資源的最優解。
就像北海城的工人們調試第一台內燃機時說的:這鐵家夥不用燒煤,加桶油就能跑一天,以前想都不敢想。這種不敢想”,恰恰是馬小雲跳過蒸汽機車的底氣——用已有的資源,鋪一條更順的路。
各工廠接到圖紙的那一刻,像接了場無聲的指令,車間裡的機床、熔爐、鍛錘幾乎同時轉了起來。
內燃機的心臟零件歸了精密機床廠。五台新到的機床連軸轉,主軸夾著鋼坯高速旋轉,刀具劃過金屬表麵,鐵屑卷成細螺線簌簌落下。第一批次的曲軸剛下線,質檢員就用千分尺卡了又卡——圖紙上標注的0.02毫米公差,在機床的嗡鳴裡成了實實在在的精度。凸輪軸的曲麵加工最費功夫,老工匠盯著顯示屏上的三維模型,一點點校準刀具角度,直到每個凸起的輪廓都與圖紙分毫不差。這些帶著金屬冷光的核心件,被單獨裝進鋪著絨布的木箱,箱外貼著紅簽:發動機核心組件,勿碰。
傳動係統的零件分到了鍛造廠。蒸汽錘哐當落下,通紅的鋼坯在模具裡漸漸顯出齒輪的齒形,冷卻後再送去車床精車。傳動軸要承受整車的牽引力,鍛工們特意選了最堅韌的合金鋼,反複鍛打十幾次,直到斷口處的紋路細密如織。成百個大小不一的齒輪被碼在木架上,按齒數分類:18齒的配前軸,36齒的接變速箱,每個齒牙都磨得光滑無毛刺,轉動起來聽不到半點卡滯聲。
燃油係統的零件由精密鑄造廠負責。噴油嘴的孔徑比繡花針還細,工人們在顯微鏡下操作,用特製鑽頭一點點鑽出通道,確保柴油能霧化成最細密的顆粒。燃油泵的柱塞要在缸筒裡靈活滑動,公差得控製在頭發絲的五分之一,打磨工拿著細砂紙,對著燈光一遍遍拋光,直到柱塞能在缸筒裡不鬆不緊地自由落體。這些小零件被裝進密封的鐵盒,盒蓋內側貼著圖紙編號,生怕混了型號。
車身與車架的生產落在了造船廠的附屬車間——那裡的焊工最擅長處理厚鋼板。切割機能精準切出車架的弧度,焊槍噴出的火焰將鋼板熔成一體,焊疤被打磨得與母材平齊,用錘子敲上去,聲音清脆得像敲在整塊鋼上。駕駛室的鐵皮要壓出流線型,衝壓機“嘭”地一聲,原本平整的鐵板就拱出了擋風玻璃的框架,邊角的毛刺被砂輪磨得圓潤,避免工人裝配時被劃傷。這些大家夥不好分類,工人們就在地麵畫了格子,每個格子標上車架號,零件按順序堆進去,像搭積木似的碼得整整齊齊。
半年後,各廠的零件陸續彙總到總裝車間。核心組件堆在最裡層,傳動齒輪按“前軸變速箱後軸”的順序排成行,燃油係統的小零件擺在特製的抽屜櫃裡,車身框架則像列隊的鋼鐵巨人立在角落。倉庫管理員拿著清單逐一核對,在每個木箱上蓋下驗訖的紅章,最後在總清單上寫下:10套內燃機車零件,分類完畢,待組裝。
車間的窗戶外,陽光照在零件上,反射出或明或暗的光——這些從不同工廠誕生的鋼鐵碎片,正等著被拚合成能轟鳴著向前的機車,而此刻,它們先以最整齊的姿態,完成了這場跨越廠房的會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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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是嘛,剛開始摸索總會有試錯。那些報廢的材料,其實都是“學費”。就像剛開始學木工的學徒,總要鋸壞幾根木頭才能找準下鋸的角度;焊工練手時,也得燒穿幾塊鐵板才摸得透電流的脾氣。
這些師傅們現在手裡出的廢品,看著是損耗,實際上都是在積累手感——哪道工序的力度該輕該重,哪個參數的誤差不能超過多少,這些都得靠實打實的失敗攢經驗。等過段時間,手上的活兒練熟了,報廢率準能降下來。到時候再看現在這些報廢材料,反倒成了見證進步的勳章呢。
確實,眼下物資緊俏,每一份材料都得精打細算。這些報廢的零件、邊角料看著沒用,回爐重煉後,能重新變成鋼坯、鋁塊,再加工成新的部件,一點不浪費。就像車間師傅常說的:扔進廢料堆是垃圾,送進熔爐就是寶貝。
負責回收的師傅每天都來清點,把鐵、鋁、銅分門彆類裝袋,過磅記錄,再聯係冶煉廠拉走。有時候工人不小心切壞的鋼板,邊角料看著零碎,攢多了也能湊出不少分量。大家都知道,這不僅是省錢,更是把有限的資源用在刀刃上——現在省下來的材料,將來可能就變成一台機器的齒輪、一個零件的螺帽,照樣能派上大用場。
這種回收的習慣慢慢成了規矩,連新來的學徒都知道,手裡的廢料不能隨便丟,得扔進對應的回收箱。畢竟,物資緊俏的時候,珍惜每一塊鐵、每一寸料,就是在為生產攢底氣呢。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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