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港來的福船還在歸途上,特拉賈姆港的沙灘已被夯土的號子聲掀翻。從第一縷晨光刺破霧靄,到星月掛上木柵欄,2.5萬人像擰緊的發條,把兩個月的時光都織進了天竺港的筋骨裡。
最先立起來的是碼頭區。工匠們炸開礁石,用燒製的水泥澆築出十米寬的棧橋,木樁深深紮進海底,連退潮時裸露的泥灘都鋪上了防滑石板。三艘現代貨輪並排停靠時,再不必像初來時那般小心翼翼——新挖的航道用紅浮標標出,水深常年維持在九米,連最重的物資船都能平穩靠岸。岸邊的倉庫區已擴至三十座,青磚砌的牆體上刷著石灰,在陽光下白得晃眼,裡麵堆滿了從北海港運來的鐵器、布匹和種子,保管員用炭筆在門板上記賬,數字密密麻麻爬滿了整麵牆。
住宅區往內陸延伸了半裡地。不再是初來時的帳篷,而是一排排青磚瓦房,屋頂鋪著茅草,簷下掛著風乾的草藥。馴化的黃牛被圈在專門的牛欄裡,哞叫聲此起彼伏,旁邊的鐵匠鋪正打造犁鏵,火星濺在新鋪的石板路上,燙出一個個小黑點。最熱鬨的是市集區,臨時搭起的木棚下,工匠們用多餘的木料換來農夫的土豆,士兵們用鹽塊換土著的野果,討價還價的聲音混著孩童的嬉鬨,讓這片曾經寂靜的海岸有了煙火氣。
而最惹眼的,是位於營地中心的超級大型語言轉化院。這是馬小雲力主修建的建築,占地足有三個倉庫大,用最厚實的青磚砌牆,屋頂架著粗壯的木梁,連窗戶都比彆處大出一圈,陽光能毫無保留地灑進室內。院裡分了十幾個隔間,每個隔間牆上都掛著木板,左邊寫著炎黃文字,右邊是對應的天竺方言,中間用炭筆標注著發音的口型示意圖。
轉化院的工匠們忙得腳不沾地。有專門研究語法的,趴在石板上對比兩種語言的句式,把我給你糧食和糧食我予你的差異畫成圖譜;有收集方言的,跟著巡邏隊深入土著部落,把聽到的新詞記在獸皮卷上,回來後與同伴逐字核對;還有負責編寫教材的,老學者用毛筆在宣紙上寫下對話場景——你家有多少畝地?今年收成如何?旁邊配上簡單的圖畫,方便初學者理解。
馬小雲常來轉化院轉悠,有時站在隔間外聽學員們練習,有時拿起新編的教材琢磨。有次他見一個土著學者正對著雨水這個詞犯愁,對方說他們的語言裡,雨和水是同一個詞根,很難拆分。馬小雲便讓人取來陶罐,裝滿水往地上倒,說:這是水;等下雨時,再指著天空說雨——分開看,就好記了。土著學者眼睛一亮,當即在木板上畫了兩個陶罐,一個裝著靜,一個畫著雨滴,問題竟這樣解決了。
兩個月過去,輔船帶著第二批人員歸來時,天竺港已徹底變了模樣。碼頭能同時裝卸十艘貨船,住宅區的炊煙連成一片,感化院的教材堆成了小山,連巡邏隊的士兵都能和沿途的土著用方言打招呼。馬小雲站在棧橋上迎接新夥伴,望著遠處正在擴建的城牆,心裡清楚:這兩個月的忙碌,不隻是為了眼下的寬敞,更是為了將來——當越來越多的人湧入這片土地,當炎黃與天竺的交流日漸頻繁,這座港口、這所轉化院,會像兩隻穩穩的船錨,讓不同的語言、不同的文化,都能在這片土地上找到安穩的停靠處。
語言轉化院的鈴鐺響了,那是新一批學員開始上課的信號。馬小雲回頭望去,陽光穿過窗欞,在地上投下友好合作共存的字樣,那些字符在光裡微微晃動,像在預示著一個不再有隔閡的未來。
負責物資管理的士兵在帳前立了塊木牌,上麵用紅漆寫著“鐵器、火油登記冊”。每日天不亮,就有專人挨戶清點鐮刀、斧頭這類帶刃的器具,連修房用的鐵釘都要在木牌上畫“正”字記數量。
不是信不過大家,管事的老兵對著圍過來的村民解釋,手裡的算盤打得劈啪響,這些物件要是流到外麵,萬一被亂兵拾去,受苦的還是咱們自己。
庫房的門鎖得格外嚴實,鑰匙由三人輪流保管,取鐵器時得兩人同時在場,還得在冊子上按手印。有次村裡二柱想多領一把柴刀劈柴,被攔下時還嘟囔:至於這麼嚴嗎?老兵把登記冊拍在他麵前:去年山那邊的村子,就是因為丟了兩把斧頭,被搶了糧,忘了?
二柱摸摸頭不說話了。其實大家都懂,這嚴格的管控不是束縛,是把安穩日子牢牢攥在手裡的實在法子——就像給家安了道鎖,麻煩是麻煩點,卻能睡個踏實覺。
軍隊的物資管控更是嚴絲合縫,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。
軍械庫建在營地最內側,用雙層青磚砌牆,門口站著兩排荷槍實彈的衛兵,腰間的銅哨隨時能劃破空氣。士兵領兵器時,得先出示刻著編號的木牌,與庫房登記的名冊核對無誤,才能接過自己的長矛或弓弩。每次訓練結束,軍械官都要逐個檢查武器的完好度,連箭簇上的缺口都要記錄在冊,少一根箭羽都得全隊一起排查。
炸藥更是被視作命脈。存放炸藥的地窖深達丈餘,入口用厚鐵板封死,鑰匙由馬小雲親自掌管,調用時需三名將領同時簽字。有次工兵營要炸礁石開航道,領炸藥時,軍械官拿著天平稱了又稱,連包裝紙的重量都算進去,生怕多給一分一毫。
不是苛責,是性命關天。馬小雲在軍議時說,指著牆上的布防圖,這些鐵器炸藥,護得住咱們,也能傷著自己。管得嚴一分,營地就安穩一分。
士兵們都懂這份嚴苛的分量。巡邏時,槍杆從不離手;宿營時,兵器就靠在枕邊。有個新兵不小心弄丟了一把匕首,全營連夜搜查,直到在後山草叢裡找到,那新兵才鬆了口氣,對著軍械冊上的名字重重磕了個頭——他知道,這不是怕受罰,是怕那把匕首成了威脅營地的隱患。
夜色降臨時,軍械庫的燈籠準時亮起,紅光透過窗欞映在衛兵的甲胄上,像給這份嚴苛的管控,又添了層沉甸甸的保障。本章完)
喜歡全球統一係統請大家收藏:()全球統一係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