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逋割開王猛的手腕,止住鮮血,放出菌絲。
菌絲順著血管鑽入王猛體內,在經脈中穿行,尋找那隻潛伏的毒蟲。
毒蟲似乎感受威脅,開始向上逃竄,王猛的身體一顫,臉色由蒼白轉為青紫,額頭上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。
“孽障,往哪逃!”
菌絲分為幾股,將毒蟲逼入一處角落。
兩者相遇瞬間,王猛的身體猛然弓起,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,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,四肢瘋狂扭動抽搐。
“按住他!”李逋低喝一聲。
葉岩上前,死死按住王猛的身體。
李逋順手將一枚高階蠱精塞到王猛嘴裡。蠱精在舌下融化,化作一股溫潤的能量,如涓涓細流滲入這具乾涸軀體。
菌絲將毒蟲抓住,層層包裹。
“給我出來!”
李逋手中小刀割開皮肉,順勢一挑,從皮膚下抽出一條拇指粗細的漆黑毒蟲。那蟲子形如一條腐爛的肉條,周身布滿倒鉤,散發著腥臭。
它瘋狂扭動著,試圖掙脫菌絲的束縛。
葉岩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,刺入毒蟲的頭部。毒蟲身軀猛然一僵,化作一灘黑水。
毒蟲離體後,王猛身體摔在床上,呼吸逐漸平穩下來,但臉上的青紫色並未褪去。
葉岩皺眉道:“毒素是因,毒蟲是果。去果不去因,王公子的病恐怕難說。”
李逋沒有多言,再次放出菌絲。
菌絲在王猛心臟迅速繁衍,如細密的蛛網,蔓延至全身,不斷吸附血液中的毒素,將其一點點抽離。隨著毒素被吸收,王猛臉上的青紫色逐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淡紅的蒼白。
菌絲傳導毒素,不斷進入李逋體內。
李逋催動炎髓蠱蟲,將有毒的血液分解,同時不斷製造新的血液,替換掉被汙染的部分。
葉岩看得目瞪口呆,顫聲道:“你這是…以自身為引,替他解毒?”
李逋沒有回答,全力催動炎髓蠱。隻見他的臉色由青轉白,再由白轉紅,最終恢複正常。
片刻後,李逋睜開眼,緩緩吐出一口濁氣:“成了。”
他站起身查看王猛的情況。見王猛呼吸平穩,眼皮微微顫動,似乎隨時會醒來。
“活了!活了!”葉岩欣喜若狂,他這次真是鬼門關走了一遭:“李公子大義,老朽佩服!”
李逋遞給他兩枚蠱精:“王猛體內仍殘有餘毒,葉先生你再幫他看看,這就當做酬勞。”
葉岩沒有去接,上前摸了摸王猛的脈象,沉吟道:“王公子已無大礙,但若想恢複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“第一種,慢慢調養。以溫和的藥物輔以針灸,逐步清除餘毒,修複受損的經脈。此法穩妥,對身體無礙,隻是耗時較長,少則兩年,多則五年。”
王猛低聲問:“第二種呢?”
葉岩神色凝重:“第二種,便是再服一枚蠱精。蠱精蘊含強大的生機,可迅速修複身體,甚至讓短時間內恢複如初。隻是…”
李逋不耐煩道:“直接說後果。”
葉岩:“此法雖快,但蠱精是幼蠱通過吸取宿主的精、氣、神,化作的至陰之物。過度服用,輕則根基有損,重則恐怕會折壽。”
王猛道:“我選第二種!”
葉岩急忙勸道:“王公子,此事非同小可,您可要三思!慢慢調養雖耗時,但對身體無害,何必急於一時?”
王猛眼中閃過一絲決然:“我沒時間慢慢養傷。祭靈司不會放過我,奉天司也不會輕易罷手。”他看向李逋:“李兄,多謝你救我。但這案子必需儘快了結,不然死的人會越來越多!這蠱精,我必須吃。”
李逋與他對視片刻,將手裡的一顆蠱精扔給他。
王猛接過蠱精,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