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將至,李逋帶著高杆、龐墩二人與慕容燼彙合,前往壽宴。
剛到街口,就見雙煬城主府前,車馬如龍,人潮擁擠。這時,一陣清脆的鑾鈴聲響起,八名力士分開人群,拉著一台大轎而來。
高杆瞪大眼睛:“我滴乖乖,這轎子比我家堂屋還大!”
龐墩勸道:“小聲點!轎子上掛著祭靈司的旗子呢。”
慕容燼皺著眉頭:“賈家也來人了?他們不是一直與楊氏兄弟不對付嗎?”
李逋笑而不語,想害你的人,往往表麵上最熱情。
轎子停下,力士們高聲喊道:“祭靈司駐雙煬城大執事,賈胥大人特來為楊城主賀壽!!!”
一位貴公子跑出府門,親自掀開轎簾。
隻見一個極為肥胖的男子,繃著臉走出來,三層下巴隨著他的腳步顫抖,華貴的祭司法袍被撐得緊繃繃的。
高杆忍不住偷笑:“好大豬,難怪要坐這麼大的轎。”
臥在李逋懷裡的山君嗅嗅鼻子,毛發突然炸立。
它看向賈胥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子:“李娃子,是昨天晚上傷你的那人,俺還記得他的氣味!”
李逋心頭一凜,抬眼望去。
隻見賈胥身後跟著名身材高大,麵容削瘦的男子,他臉頰兩側各有一道疤痕,仿佛是被箭矢鑿穿而過。
那男子似乎察覺到什麼,猛地轉頭,兩道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直刺而來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李逋隻覺右肩的傷口隱隱作痛。
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,與昨夜那個打傷他的紅衣人如出一轍。
錯不了,就是此人!
再看府門口,賈胥擦著汗笑道:“有勞小城主親自相迎,這可折煞我了。”
城主之子楊聰臉上笑容不減,拱手道:“大人能來,就是我楊家最大的榮幸。”
賈胥道:“來人,把壽禮抬上來!”
隻見眾力士抬著一對金鳥籠,籠子裡都關著十幾名正值豆蔻年華的美貌少女。
楊聰愣了一下,問:“家父年事已高,這禮物恐怕無法消瘦。”
賈胥眯著綠豆小眼笑道:“幾頭羊而已,你們楊家不就喜歡這一口嗎?”
楊聰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,但聲音陡然提高:“賈大人有心了!來人,先把這些姑娘送到後院安置。賈大人,裡麵請。”
慕容燼低語:“楊聰是個很聰明的人,但很記仇,這胖子要倒黴了。”
山君見倆人說個沒完,嚷嚷道:“你們彆站著,都聞到肉味,餓死虎了。”
李逋無語,隻好和慕容燼來到府門口,遞上請柬。
二人剛要進去,門口的管事卻伸手一攔:“兩位大人,按規矩得先呈壽禮。”
慕容燼隨手掏出一方錦盒:“百年山參一株。”
管家看向李逋,李逋扭臉看向慕容燼,慕容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:“你沒準備壽禮?”
李逋一臉無辜:“出差難道不是公費報銷嗎?”
慕容燼深吸一口氣,懶得爭辯,隻好認栽。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大珍珠。這大珍珠可是他花好一番功夫才托人從南洋買來的,本來打算送鐘離玉娥,誰知人家根本不領情,給原封不動,退還回來。
想到這,慕容燼不由更傷心了。
李逋見情緒低落,道:“至於嗎?看你小氣的樣子?”
慕容燼故作深情地吟道:“腰帶鬆了無所謂,思念讓我真憔悴。”
李逋笑道:“胡謅什麼?原句是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
慕容燼撓撓頭,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。
“昨晚喝花酒去了?“
“誰、誰喝花酒了?我可是正、正經人!“慕容燼頓時漲紅臉。
山君從李逋肩頭探出腦袋:“你這黑大個真好笑,交配就交配,害什麼臊呀?”
慕容燼伸手就要抓貓,就聽一個家丁遠遠喊道:“那邊的黑大個彆愣著,快來搬桌子!“
“啪!”
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家丁臉上。
楊聰怒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連奉天司的慕容大人都不認識?“
慕容燼上前和楊聰碰了碰拳頭:“你小子,幾年不見,過的還好?”
“我都有兒子。”楊聰促狹地眨眨眼“倒是你,不會還沒成家吧?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
慕容燼岔開話題,向他介紹李逋:“這位是鎮蠱堂李逋,李司衛。”又對李逋道:“這是楊城主嫡子楊聰,當年在奉天司可是出名的機靈。”
“慚愧慚愧。”楊聰拱手道:“當年要不是慕容隊長照應,我早被那些老油條欺負死了。”
正說著,遠處門外一陣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