輿論沸騰到第七日,始終沉默的柳方白突然在報上刊登《應戰書》:邀百草吏於本年秋分時節,於邙山再論丹道。
百草吏看過報紙後,在府中撫掌大笑:“小輩這是認慫了!”當即令人發了一封《答柳小友戰書》,刊登出來:
閱爾戰帖,甚慰。
秋分者,陰陽相半,晝夜均平,丹道至和之日。爾擇此時約戰,尚知天時,倒也不算愚鈍。老夫煉丹近百載,未逢敵手,爾雖僥幸勝我半子,然終是雛鳳初鳴,未得真火。既爾誠心求教,老夫便以長輩之姿,於秋分吉時,在邙山峰頂,授爾一二丹道至理。
——望爾備足藥材,莫要臨場手忙腳亂,貽笑大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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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草吏手書
附注:若爾懼怯,亦可提前認輸,老夫寬宏,自不與小輩計較。
百草吏與柳方白的丹道之爭暫且平息,但《奉天小報》掀起的風波卻遠未結束。
頭版中第二篇文章——《商夫人秘史·番外篇》,雖按太子之命連刊七日,但民間卻反響平平。茶樓酒肆裡的百姓更愛看百草吏吃癟的戲碼,對這種宮闈秘聞興致缺缺。
可誰也沒想到,這篇看似冷門的文章,竟在朝堂之上激起暗流。
有禦史連上數道奏折,彈劾《奉天小報》“假借故事,妄議宮闈”;士林中更是大罵此文“有傷風化”。而真正令人玩味的是,麵對此案,太子一黨集體靜默。
某日,太後賈鳳斜倚在鳳榻上,無心翻閱奏折,她手中正翻著最新一期的《奉天小報》。
她指尖輕點著《商夫人秘史·番外篇》的章節,噙著笑對男寵高子微,道:“寫書的倒是個妙人,商夫人夜會小廝這段,可比宮裡排的戲有意思多了。”
身旁的內侍欲言又止:“太後,禦史台已經……”
賈風漫不經心地揮揮手:“讓他們吵去,淹不死人。”
話音未落,掌印太監慌慌張張呈上一份奏折:“啟稟太後,祭靈司總執事賈大器急奏!”
祭靈司總執事賈大器是她的舅舅,自家人的奏折不能不看。
賈風懶洋洋地展開絹帛,果然又是參《奉天小報》的,突然她目光突然在“商者賈也“四個字上凝固。
“好得很呐!”
賈風的聲音陡然陰冷:“我當是看熱鬨,原來熱鬨竟是哀家自己!”她將小報撕的粉碎,怒喊道:“太子何在!速傳這小畜生進宮見我!”
太子的轎輦孤零零地停在宮門前,隨行的隻有兩名貼身侍衛。
司馬駒緩步踏入大殿時,滿朝文武都愣住了。賈氏一黨麵麵相覷,誰也沒想到太後竟直接召太子對質。
賈謐臉色鐵青,目光看向賈大器。
賈大器雖是長輩,但也懼怕賈謐的霸道。太後賈鳳咳嗽了一聲,賈大器低著頭出列,喝問:“太子殿下,顧九川、澹台塵、荀蒼他們怎麼沒來?”
司馬駒淡淡道:“他們身體不適,都告了假。再說了太後隻叫我一個人來,也沒傳喚他們。”
賈謐看向簾後,不禁心中暗罵:“悍婦、蠢婦!”
他原隻想借《奉天小報》敲打太子黨,逼他們在高杆一案上讓步,可如今賈鳳這一鬨,反倒提前讓能夠緩和的局勢變的騎虎難下。
“兒臣參見父皇、太後。”司馬駒神色平靜,仿佛隻是來請安。
“太子可曾看過這份小報?“賈鳳冷笑一聲,將小報擲到他腳下。
司馬駒俯身拾起,輕笑道:“《奉天小報》不過是供人消遣之物,何必較真?”
賈鳳拍案,把賈大器的奏折扔下去:“你怎麼看‘商者賈也’四字。”
司馬駒道:“臣不懂,還請太後明說。”
這種醜事,賈鳳再潑辣也是個女人,難道直接挑明《商夫人秘史》是在影射自己?她沒臉問,隻得派出一人:“賈大器,你問他!”
賈大器額頭滲出冷汗:“這小報太子看過?”
“看過。”
“那太子,覺得寫的對還是不對?”
“不知道?”
“既然看過,為何不知?”
“看過不代表知道,知道也不代表看過。”
這一句話把賈大器接下來的問題給堵死,他本想著,若是‘對’,那就借機發難,把小報上隱射太後的事做實。
若是‘不對’,則順水推舟,將《奉天小報》查封。
賈大器擦擦冷汗,半天擠出一句:“你對‘商者賈也’四字,怎麼看?”
“商是商,賈是賈,有什麼關係嗎?”
“不要繞圈子!”
司馬駒一改溫吞模樣,眼中寒光如刃:“大膽!”
賈大器被這一聲厲喝震得後退半步。
“憑你個什麼東西,也敢盤問我?”他從袖中拿出一卷文書:“去歲朝廷收祭童稅,原定五千,祭靈司在下麵收了至少有上萬祭童。賈大人,你是不是要我揭你的老底!”
賈大器臉色瞬間慘白,喊道:“他胡說,他胡說!”
賈謐上前一步:“太子息怒,今日請您入宮,原是為商議邊鋒堂司長人選。這些瑣事,改日再議不遲。”
他邊說邊示意禁衛將賈大器架走。
司馬駒將文書緩緩揣回袖中:“賈大人這話倒是提醒了我,有關邊鋒堂司長人選,我這倒有一人,不過不重要,還是按太後的意思辦吧。”
“不知太子所說何人?”
“慕容翰。”
京營節度使皇甫合剛要出列反駁,被賈謐一眼瞪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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