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氏父子回到晉陽不久,李逋便從往來仆役的議論中得知,河東前線大獲全勝。
楊淵不僅擊敗西京四凶之一的龍首蠱雕,更迫使其臣服歸順,甘願成為坐騎。消息傳至西京,朝廷諸公聞訊震驚。經過連夜商討,最終由賈謐代筆,皇帝下詔,加封楊淵為晉陽王,賜龍首蠱雕為鎮北神獸。
一時間,晉陽城內城外鑼鼓喧天,五部胡人酋長親自來王府道賀。
楊聰作為新晉的晉陽王世子,更是意氣風發,躊躇滿誌。待典禮結束後,他剛回到府中,還沒來及換下禮服,就見府內管事一臉焦急地堵在門口。
楊聰走過去:“怎麼了?”
管事捧著賬冊,哭喪著臉:“世子,您可算回來了!這是近來的賬本,那位小李大人的開銷,實在是太大了!”
楊聰不以為意,笑道:“瞧你那點出息,他開銷再大能有多大?”
說著,楊聰隨手翻開賬本,目光掃到最後的總數時,臉上笑容僵住:“五、五十三萬兩子!他拿銀子當飯吃啊?”
管事見主子不信,更是氣憤,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,露出胸前背後幾處傷痕:“世子明鑒!小李大人天天要錢,不是買丹藥就是買赤涅,整日裡不知在忙活什麼。老奴稍有遲疑,他就動手打人!我這一把年紀,您看看這傷的,世子,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!”
楊聰沉默片刻,合上賬本:“此事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,好生養傷。”
管事還想再說什麼,但見楊聰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,不敢打擾,隻得悻悻行禮,轉身離去。待管事走遠,楊聰歎氣,身後親信立刻上前,躬身聽命。
楊聰道:“你去把東西取來。李無咎這小子,胃口太大,太貪心。不下點真本錢,恐怕拿不住他。”
親信聞言,當即帶人離去。
次日清晨,李逋閒來無事,在院中趕棋打發時間。
見楊聰來到東院,他頭也不抬:“來得正好,我自己跟自己下沒意思。”
楊聰坐到對麵,拈起一枚白子:“小司主,你憑借雷火之物大破黑山賊,所用的並非術法吧?”
李逋落子的手微微一頓,抬眼看他:“你什麼意思?”
楊聰揮手示意,身後親信抱著一個沉重的圓鐵盒上前,放在石桌上。
楊聰指著鐵盒道:“此乃霹靂雷,朝廷工坊已經開始批量仿製,曾在西京前線殺死孽獸無數,立下大功。這玩意據說是祭靈司柳方白發明的。”
李逋站起身,撬開鐵盒,裡麵放著約二十斤黑火藥和一小袋赤涅。
他捏起黑火藥,在指尖搓搓。心道:‘密封條件不好,受潮了。硝酸鉀純度不夠,硫磺含量偏低,木炭的配比也失衡。隻能靠提升的裝藥量產生高溫高壓,才能激發赤涅。”
赤涅雷製作的關鍵就在於細節的把控。
李逋的配料看似簡單,但從原料的精細提純,到火藥的均勻顆粒化,每一步都力求精益求精,確保結構的穩定性。在最後的封裝環節,更會在容器內外壁,均勻刷塗一層特製樹膠,保證乾燥和密封性。從而在引爆時,能以最小的裝藥量,產生瞬時的高溫高壓,激發赤涅,完成爆炸。
據李逋思索,柳方白可能還不明白。
激發赤涅,不在於火藥量的多寡,而在於高溫高壓,兩個條件必須同時具備。就像點燃一根蠟燭和點燃一千根蠟燭,一千根蠟燭當然更亮、更熱,但單根蠟燭火焰尖端的溫度和壓力並不會改變。
當一堆火藥點燃時,不是整體在燃燒,而是火焰在藥粒之間傳播。
因此,盲目增大裝藥量,並不能提升火焰本身的瞬時壓力和溫度,其真正作用在於:通過增大藥量,減少因局部燃燒不充分或溫度不足而發生的臭彈風險。
楊聰打斷李逋的思索,開門見山:“小司主,明人不說暗話。把你赤涅雷配方,賣給我們楊氏。”
未等李逋開口回絕,他輕輕一拍手,身後的親信們立刻捧上三個錦盒。
李逋緩緩起身,打開第一個錦盒,裡麵是百枚成年體的赤炎魁蠱。
沒等他反應,體內的炎髓蠱便劇烈躁動,一種源自本能的、近乎貪婪和仇恨的欲望衝擊著他的神經。
李逋強壓下悸動,合上蓋子。
接著,他打開第二個錦盒,裡麵是一尊玉壺,其中裝著九十九粒萬蠱金丹。
李逋倒出一粒,放在掌心仔細觀察,發現這丹藥的色澤和藥香,與之前服用的奉天司金丹略有不同,隱隱透著一股廉價感。
楊聰看出他的心思:“這丹藥是晉陽本地丹師煉製,自然比不上百草吏的丹術。”
李逋將丹藥放回,打開第三個盒子。盒內有兩本書,一本是《炎髓蠱經·濟身卷》,另一本是《雲淵龍訣》。
李逋有些心動,但隻拿起《雲淵龍訣》,快速翻閱,發現這竟是一本專門講述長短雙槍配合的精妙武技。
楊聰道:“此槍訣乃上古修仙門派北境天垣宗的鎮山之寶,道虛級彆的武技,如今已經失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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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逋道:“我是蠱修,能用嗎?”
楊聰笑了笑:“李兄除炎髓蠱外,還駕馭有逆炁蠱。此蠱乃上古煉氣士遺骸所化,可異化靈氣,築就邪靈台,如何不能使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