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一貓正閒聊,就見苦海翻湧,那赤骸子的元神碎片還未遊到三分之一,便遭不住了。
“啊——!這是何等惡徒?竟會有如此規模的苦海?!”赤骸子絕望尖叫,百萬厲鬼纏繞在它左右,瘋狂地將其向下拖拽。
“看罷,本座早就說過——不用怕。”問蠱道。
“哼哼~”李逋高興不起來。
這時,潛伏在苦海底的大祭司現身,撲上去一招撕碎赤骸子的元神碎片,一口吞下,吐出兩個字。李逋看口型,應該說的是:雜碎。
大祭司望向靈台,李逋忙縮回腦袋。
問蠱則打趣道:“夢蠱,你老東家想你了。”
夢蠱化作的白龍,尾巴卷住問蠱,作勢要把它丟下靈台:“求饒,不然我滅了你。”
無尾銀貓:“休想…哎哎哎…彆扔,彆扔,本座錯了,本座錯了。”
李逋懶得看二蠱打鬨,元神端坐合目,意識回歸肉身。睜開眼,桌上的契約依舊攤開著,他心念一動,契約內顯露出一方儲物空間。
空間內懸浮著一滴銀白色的粘稠液體和一份卷軸。
他將兩樣東西取出,展開卷軸,上麵繪著一幅精細的人體經絡圖,正是《濟身卷》首章。其核心法門,便是將那滴銀白液體服下,通過引導,覆蓋脊柱內,通過不斷減熵,形成鏡膜,來抵禦炎髓蠱的高溫與火毒。
李逋打量著銀白溶液:“嘶~真是這玩意,赤骸子從哪弄來的?隕玉,難道是一艘飛船!”
“你知道這是什麼?快說,快說!”問蠱好奇地催促。
“eurekakerne,簡稱ek。產自宇宙頂級文明‘深海星’,是航天員用於探測黑洞,建立戴森球等裝置,外層防護服塗抹的減熵漆。每升價值高達十顆標準二級中子星所有權,理論上能抵禦上百萬度的高溫。”
“什麼是中子星?”問蠱聽得雲裡霧裡。
“大質量恒星死亡後留下的骸骨,每顆都獨一無二,無法偽造,是宇宙頂級文明貿易使用的流通貨幣。”
“有用嗎?能吃?”
“不能吃,不能穿,但卻是製造黃金最快的方法。”
“算了算了,它叫什麼名字來著?”問蠱晃晃貓腦袋,顯然無法理解。
“中子星。”
“不,是這銀白液體。”
“eurekakerne,簡稱ek。”
問蠱學著這個拗口的發音重複幾遍,似乎隻要知道這個名字就等同於掌握知識,心滿意足地趴回去。
夢蠱白龍嗤笑它:“蠢貨。”
問蠱炸毛,嚷嚷起來:“你懂什麼!知道答案就行,過程什麼的才不重要那!”
李逋收斂心神,吞下ek原液。液體入喉,按照卷軸上的法門引導,操控銀液,導入脊柱。
當ek原液觸及脊柱時,異變突生。
脊柱是炎髓蠱蟲寄生之所,始終處於灼熱之中。ek原液的到來,對於炎髓蠱蟲來說,仿佛在盛夏迎來一場清涼的細雨。其減熵的特性,使炎髓蠱蟲迸發的混亂而無序的能量得以平息、沉澱,從無序漸漸走向有序。
始終處於暴怒、饑餓狀態的炎髓蠱蟲,突然安靜下來,眼神中竟有一點清澈的靈光閃爍。
李逋耳邊仿佛聽到一聲呼喚:“主、主人~”
問蠱大驚:“蠱蟲通靈!這不可能!!!”
李逋下意識拍拍耳朵,與此同時,一股溫熱的能量自脊柱湧向四肢百骸,逐漸被肉身吸收,周身毛孔放出微光,如覆琉璃。
這股力量,正是炎髓蠱蟲中那股‘野性’——混亂無序、難以駕馭的能量。
這也正是ek原液的神奇之處:它並非削弱能量,而是通過減熵,將無序的能量規束為有序。
“主人~”那呼喚聲再次清晰地傳來。
李逋確定自己絕沒有聽錯,心中驚疑: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問蠱道:“本座也未曾見過。常言道:‘未入十三轉,蠱蟲不通靈。通靈化蠱元,生死各參半。’這是蠱修常識,這情形,實屬罕見。”
李逋試著呼喚炎髓蠱,卻發現蠱蟲已沉沉睡去。
他燒掉卷軸,心道:“蠱蟲通靈定與ek原液有關,可此物是消耗品,一滴遠遠不夠,看來這赤骸子還留了一手。”
次日,李逋告知小狐妖青嫿閉關,任何人不得打擾。
七日之後,他破關而出,實力大漲。這次閉關期間,李逋消耗百枚赤炎魁,過程遠比想象的順利,擁有神智的炎髓蠱蟲,不再貪婪,不再暴躁,反而出奇的安靜。
在閉關時,問蠱和夢蠱主動幫忙,壓製狂暴的赤炎魁群。
炎髓蠱蟲逐一將赤炎魁咬死,反而謙讓起來,請逆炁蠱優先吸收煉化能量。最終,逆炁蠱和炎髓蠱蟲都成功破境,共同踏入八轉初階。
問蠱道:“李娃子,你這小蟲子太有趣了。”
李逋撓頭笑道:“這小家夥突然改脾氣,我反倒有些不習慣。”說罷,他走出房門,身上因淬體,排出一層腥臭的泥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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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子,熱水已經備好了。”青嫿上前道。
“楊聰這段時間來過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王猛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離開晉陽?”
“王先生說河東前線還在收拾戰場,估計半個月後才能動身。”
李逋聞言撓頭。從豐都出發時,崔玉的信中曾提及,顧九川給他的期限是百日,如今時間已過去半數,若再耽擱,恐怕難以按時抵達秦州,完成流放程序。
他洗去一身汙穢,叫來王猛:“景略,你去催促楊氏,儘快安排行程。”
王猛道:“我明白,身處虎穴還是儘早離開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