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鐵鏈鎖住了沈清辭的手腕,粗糙的鐵鐐磨得皮肉生疼,每走一步都發出刺耳的聲響,在寂靜的宮道上格外瘮人。禦林軍押著她往冷宮方向走去,腳下的石板路結著薄冰,稍不留神就會滑倒,她卻顧不上這些,滿心都是柳如眉那番誅心的話,還有對蕭徹的疑慮與絕望。
冷宮偏僻荒涼,斷壁殘垣間爬滿了枯藤,寒風呼嘯著穿過破損的窗欞,發出嗚嗚的聲響,像是冤魂的哭訴。禦林軍將她推進一間破敗的屋子,重重地關上了門,落了鎖。
“好好待著吧,等夜深了,就送你上路!”門外傳來禦林軍冷漠的聲音。
沈清辭踉蹌著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,鐵鏈拖拽著發出沉悶的聲響。屋子裡麵四處漏風,寒氣刺骨,她裹緊了身上單薄的宮裝,卻依舊抵擋不住寒意的侵襲。她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,心中充滿了絕望。
難道她的一生,就要這樣結束了嗎?她還沒有為家人洗刷冤屈,還沒有弄清楚蕭徹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,還沒有來得及再看一眼當年的桃花林……
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,砸在冰冷的地麵上,瞬間凝結成冰。她想起了父親母親,想起了他們臨終前的眼神,心中充滿了愧疚。她對不起他們,沒能為他們報仇雪恨,反而落得如此下場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。沈清辭心中一動,以為是柳如眉派來殺她的人,連忙握緊了拳頭,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。
可門被輕輕推開後,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李總管。
李總管手中提著一個食盒,臉上滿是焦急,他快步走到沈清辭麵前,壓低聲音道:“沈女官,快,我來救你出去!”
沈清辭愣住了:“李總管,您怎麼會來?”
“陛下醒了之後,發現您不見了,就知道出事了。”李總管一邊說著,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,打開了沈清辭手腕上的鐵鏈,“陛下已經查到是皇後娘娘搞的鬼,正在派人到處找您。我趁著混亂,先過來救您出去,再帶您去見陛下。”
沈清辭心中一喜,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。原來,蕭徹並沒有忘記她,原來,柳如眉說的都是假話。
“快,跟我走!”李總管扶起沈清辭,催促道。
沈清辭點了點頭,跟著李總管悄悄走出了冷宮。宮道上依舊安靜,隻有巡邏的禦林軍偶爾走過,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,向養心殿的方向走去。
就在快要到達養心殿的時候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伴隨著柳如眉尖銳的聲音:“沈清辭,你想跑?給我站住!”
沈清辭和李總管臉色一變,回頭一看,隻見柳如眉帶著一群宮女和禦林軍,正快步向他們追來。
“不好,被發現了!”李總管急聲道,“沈女官,你快往養心殿跑,陛下就在裡麵,我來攔住他們!”
“李總管,您……”沈清辭心中一暖,想要說些什麼,卻被李總管推了一把。
“快走!彆管我!”
沈清辭咬了咬牙,轉身向養心殿跑去。她能聽到身後傳來李總管與禦林軍打鬥的聲音,還有柳如眉的怒罵聲,心中充滿了愧疚與擔憂。
她拚儘全力奔跑著,寒風刮得她臉頰生疼,眼淚模糊了視線。她不知道李總管能不能平安無事,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跑到養心殿。
就在她快要到達養心殿門口的時候,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,猛地將她拽了回來。
“沈清辭,你跑不掉了!”
是錦書,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,眼神陰鷙。
沈清辭掙紮著想要擺脫她的束縛,卻被錦書死死抓住。“放開我!”
“放開你?”錦書冷笑,“沈女官,你以為你還能見到陛下嗎?今日,就是你的死期!”
她說著,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,就要向沈清辭刺去。
沈清辭大驚失色,連忙躲閃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道身影猛地衝了過來,一把推開了錦書。
“清辭,你沒事吧?”
是蕭徹!
沈清辭看著他,眼中滿是驚喜與委屈:“陛下!”
蕭徹將她護在身後,眼神冰冷地看著錦書:“好大的膽子,竟敢對朕的人動手!”
錦書嚇得臉色慘白,連忙跪倒在地:“陛下饒命!奴婢是一時糊塗,求陛下饒了奴婢!”
“糊塗?”蕭徹冷笑,“你受皇後指使,謀害朕的人,還敢說自己糊塗?李總管,將她拖下去,杖斃!”
“是!”早已趕到的李總管連忙上前,將錦書拖了下去。錦書的哭喊聲漸行漸遠,最終消失在宮道儘頭。
柳如眉也帶著禦林軍趕了過來,看到蕭徹,她臉色一變,連忙跪倒在地:“陛下,臣妾……”
“夠了!”蕭徹打斷她的話,語氣冰冷,“柳如眉,你可知罪?”
柳如眉心中一慌,卻依舊強裝鎮定:“陛下,臣妾不知。臣妾隻是擔心沈女官的安危,所以才派人尋找她,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”
“擔心她的安危?”蕭徹冷笑,“你派人將她關進冷宮,還要秘密處決她,這就是你所謂的擔心?柳如眉,你太讓朕失望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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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如眉的身體輕輕一顫,知道事情已經敗露,連忙哭道:“陛下,臣妾是一時糊塗,被嫉妒衝昏了頭腦。臣妾知道錯了,求陛下饒了臣妾這一次!”
“糊塗?”蕭徹的眼神更加冰冷,“你嫉妒清辭,想要殺她,朕可以理解。可你不該拿江山社稷開玩笑,不該利用朝中的反對勢力,想要動搖朕的根基!”
柳如眉臉色煞白,不敢置信地看著蕭徹:“陛下,您……您都知道了?”
“朕當然知道!”蕭徹冷冷道,“當年沈家的案子,與你父親脫不了乾係。你一直害怕朕為沈家翻案,會牽連到你柳家,所以才一直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清辭,阻止朕徹查此案!”
沈清辭心中一驚,原來,當年沈家的案子,竟然與柳如眉的父親有關!
柳如眉知道,自己已經無路可退,她猛地站起身,眼中閃過一絲瘋狂:“既然陛下都知道了,那臣妾也沒什麼好隱瞞的!沈清辭,你父親當年確實是被我父親陷害的,誰讓他擋了我們柳家的路!你和你那短命的爹娘,都該死!”
“你胡說!”沈清辭激動地想要衝上去,卻被蕭徹死死按住。
“柳如眉,你好大的膽子!”蕭徹怒喝一聲,“來人,將皇後柳如眉打入冷宮,終身監禁!柳家滿門,即刻抄家,所有涉案人員,一律押入大牢,聽候發落!”
“是!”禦林軍們連忙上前,將柳如眉捆綁起來。
柳如眉瘋狂地掙紮著,哭喊著:“蕭徹,你不能這樣對我!我是皇後,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!你不能因為一個罪臣之女,就毀了我們柳家!”
蕭徹沒有理會她的哭喊,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被禦林軍押下去。
宮道上終於恢複了平靜,隻剩下蕭徹和沈清辭兩人。
蕭徹轉過身,看著沈清辭,眼中滿是愧疚:“清辭,對不起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沈清辭的眼淚掉了下來,她搖了搖頭:“陛下,不關你的事,是我自己命苦。”
“不,是朕沒有保護好你。”蕭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眼淚,溫柔地說,“從今往後,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。沈家的案子,朕會親自徹查,一定會為你家人洗刷冤屈,讓那些陷害沈家的人,付出應有的代價。”
沈清辭看著他的眼睛,那裡麵滿是真誠與愧疚,她心中的疑慮與不安漸漸消散。她知道,蕭徹是真心對她好的。
“陛下,謝謝你。”沈清辭哽咽著說。
“傻瓜,跟我說什麼謝謝。”蕭徹將她擁入懷中,聲音溫柔,“當年是朕對不起你,沒有保護好你,沒有保護好沈家。從今往後,朕會用一輩子來彌補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