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大宋朝立國百年,政權合法性和統治地位都已深入人心。
至於江湖上的事情就更是兩眼一抹黑。
儘管偶爾能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傳聞,但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。
沒辦法,誰讓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速度就是這麼慢呢。
有時候某個省份發生旱災,稍遠點的地方要幾個月乃至半年之後才能知道。
“用錢買?我的少爺,您可真是異想天開。”
“要知道武功,尤其是內功心法,可都是江湖門派安身立命的根本。怎麼可能會為了一點錢財就輕易傳授給外人。”
“彆說外人了,很多高深的武功都隻有兒女和親傳弟子才有資格修煉。僅有一些不入流的內功可以在武館學到。”
賀章苦笑著給自家少爺介紹了一下武功對於江湖門派的重要性。
要知道四十多歲的他也曾經是個懷揣夢想的年輕人,也渴望習得高深武學成為鮮衣怒馬名動天下的豪俠。
隻可惜,殘酷的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。
想要拜入名門大派?
想要成為江湖名宿的弟子?
沒有一個好的出身,沒有無與倫比的絕頂天資,連第一道門檻都邁不過去。
無奈之下,賀章隻能退而求其次加入鏢局打雜,跟一位老鏢師學了門普通的橫練功夫,靠著一身銅皮鐵骨闖出了點名號。
後來因為年紀越來越大,加上娶妻生子不想再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,這才來到杜家成為一名護院。
儘管賺的沒有走鏢那麼多,但勝在安穩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性。
平日裡最多對付一下不開眼的地痞流氓和小毛賊。
“哦?那咱們縣城裡有什麼武館能教授內功心法麼?”
對於傳說中的“真氣”,杜永明顯充滿了強烈的好奇跟興趣。
因為僅僅隻是將一門外功開碑手練到小成,就能輕鬆劈碎堅硬的石頭。
他簡直無法想象有了內功加持後自己的雙手會變得多麼可怕。
賀章輕輕搖了搖頭:“沒有。像咱們這種小地方怎麼可能會有武館教授內功。”
“就連武館的館主自己都不一定會,大多隻是教點拳腳功夫混口飯吃罷了。”
“另外,武館也算不上門派。”
“咱們縣真正在江湖上有名號的勢力隻有兩個。一個是城內的長河鏢局,另外一個就是牛耳山的聚義寨。”
“聚義寨不是一夥土匪嗎?他們也能算是江湖門派?”
杜永明顯吃了一驚。
儘管他穿越過來還沒幾天,但也聽說過這個“聚義寨”的名號。
甚至就連官府縣衙大門外的牆上,都還貼著該山寨幾個主要頭目的通緝懸賞令。
“少爺,這些家夥可不是普通的土匪。尤其是他們的大當家……”
就在賀章想要介紹一下聚義寨的情況時,街道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和騷亂。
“啊啊啊啊啊!!!!!”
“殺人啦!”
“讓開!快讓開!不想死的就彆擋路!”
隻見許多路人和小販紛紛像受到驚嚇一樣開始往兩邊退讓。
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,一個體型高大碩壯的身影便如同蠻牛一樣徑直衝了過來。
對方的速度非常快,而且根本不進行任何躲閃,把沿途所有阻擋自己的障礙和行人直接撞飛。
一名挑著擔子賣餛飩的小販就因為慢了一步,結果砰的一聲被撞了個正著。
整個人當場騰空而起從口鼻噴湧出大量鮮血,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抽搐兩下不動了。
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胸口被撞到的地方完全凹陷下去。
保護內臟的肋骨幾乎完全斷裂粉碎,簡直跟被一輛急速行駛的汽車撞了一樣。
可撞他的壯漢卻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力的相互作用,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一下,依舊在繼續所向披靡的狂奔。
後者亂糟糟的絡腮胡子,再配上一張滿是橫肉的臉,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。
更嚇人的是他手上戴著沉重的鐵索鐐銬,似乎是從大牢裡逃出來的犯人,沿途已經撞死或揮舞鐵鏈打死打傷了至少七八個路人,暗紅色的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。
原本還井然有序的街道此刻已然陷入空前的混亂。
在一些人多且狹窄的地方甚至出現了嚴重的踩踏事件,被嚇壞的小孩子更是嚎啕大哭。
杜永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視人命如草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