哢嚓!
伴隨著骨頭斷裂發出的清脆聲響,逃犯隻感覺一陣劇痛從腋下的軟肋傳來,隨後整個人失去平衡踉蹌著退了好幾步。
不過他的橫練功夫顯然比賀章要強得多,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內傷,更沒有吐血,強忍著疼痛怒不可遏的反手施展擒拿,打算先把這個膽敢打傷自己的小兔崽子兩條胳膊擰斷。
由於缺乏交手經驗,杜永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擒拿之類的武功,一不小心就被抓住了小臂。
“給老子過來!”
逃犯獰笑著用力拖拽。
在他眼中,兩條胳膊都被控製住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脅,接下來還不是任由自己擺布。
對於大部分隻掌握了一兩門武功的普通江湖人士也的確是如此。
可逃犯顯然忽略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杜永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,並且還擁有“諸武精通”這個堪稱恐怖的天賦。
如果換成一般練開碑手的人,手臂被製住自然就失去了反擊能力。
可杜永卻還有腿腳。
隻見在近身的刹那,他的右腿突然猛地蓄力高抬,膝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擊對手胯下,竟然用腿施展出了開碑手中的招式。
“嗚——”
這恐怖的“致命打雞”瞬間讓逃犯雙目圓睜,外突的眼球布滿血絲,就好像要從眼眶裡飛出來一樣,同時身體不受控製的蜷縮弓著腰輕微顫抖,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,隻有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的輕哼。
因為這實在是太疼了,疼到全身就像被抽乾能量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。
幾乎與此同時,逃犯原本如同鐵鉗般抓著的雙手也失去力量下意識的鬆開。
畢竟橫練功夫防禦力雖然很強悍,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防禦普通的鐵質刀劍,但也是有“罩門”存在的。
而男人的“外置內臟”恰恰就是其中之一。
杜永雖然在武學方麵的見識並不多,但對生理構造和解剖學卻相當了解,尤其知曉人體有哪些最脆弱、最容易造成致命傷的位置。
眼見對方出現“硬直”,他自然不會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,腰、腿、腹部和手臂協同發力,整個人一躍而起,抬起右臂手肘直奔脖子上最脆弱的部位——咽喉狠狠砸去。
這招是二十四式開碑手中威力最大的“貫虹”。
聽名字就知道,該招式取自“白虹貫日”之意,旨在將全身力量集中在一點猛烈爆發,最終達到一擊斃命的效果。
哢吧!
刹那之間,囚犯粗壯的脖子便折成了詭異的九十度。
整個腦袋就像失去支撐一樣耷拉下來,身體也不受控製的向後傾倒,隨後仰麵朝天砰的一聲摔在地一動不動。
可他並沒有立刻死去,反倒依舊有意識。
隻是脊椎斷裂之後大腦沒辦法通過中樞神經控製身體,同時聲帶和咽喉也由於遭到粉碎性的破壞無法發出任何聲音,唯有兩隻眼睛還勉強可以活動。
窮凶極惡的逃犯完全沒有料到好不容易逃出大牢的自己,居然會栽在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孩子手中。
尤其是最後貼身的瞬間搏殺,杜永下手又快、又準、又狠,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,簡直就像是江湖上某些勢力專門培養出來的殺手。
同樣被驚掉下巴的還有周圍沒來得及跑開的路人。
畢竟兩人之間的年齡和體格差距實在是太大了。
如果不是在劇痛之下彎腰低頭,以杜永十一二歲的身高,根本不可能夠得到對方咽喉這樣的要害位置。
賀章更是不顧隱隱作痛的胸口,第一時間跑過來滿臉關切的問:“少爺,你還好吧,有沒有受傷?”
“受傷倒是沒有,就是剛才被抓了一下胳膊稍微有點疼。”
杜永擼起袖子露出小臂剛才被對方緊握的地方,果然有兩個紅紫色的掌印。
“還好,骨頭沒事,隻是皮肉瘀傷,差點藥酒修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。”
賀章在仔細檢查過後鬆了一口氣。
要知道擒拿手又有個彆稱叫做“分筋錯骨手”,一旦被抓住輕則被扭傷或是卸掉關節,重則骨斷筋折終身殘廢。
不過好在對方明顯沒來得及施展狠辣的手段就被乾掉了,否則絕不會隻留下兩個發紅發紫的手印。
正當他打算去查看斷了脖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逃犯時,街道遠處突然又傳來一陣騷亂。
緊跟著一名身穿深藍色勁裝、腰間掛著一柄單刀的身影,便踩著屋頂上的瓦片一躍而下,正是縣城內負責追捕擒拿重犯的曹捕頭。
他看上去三十歲上下,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十分的威嚴,嘴巴上留著兩撇小胡子,腳上則是黑色的官靴。
落地刹那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,展現出了相當高明的內功和輕功造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