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洪憤怒道:“坤怎麼,坤也有愛國的,難道就該被你瞧不起?”
“首先,我沒瞧不起她,其次,她要是接受不了,我也不會收回自己說的話!”
祝明月攥著裙擺,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蹦了出來。
趙牧的話,就像是一把刀,剖開了她的內心。
從小,她家教極為的嚴苛。
自幼學女紅,女訓,被父親教導要對男人三從四德。
她長得很漂亮,卻被父親嫌棄太過妖豔,說她不是什麼賢妻良母。
嫌棄她不如大姐端莊得體,也不如二姐雍容華貴。
她反抗。
父親卻說她沒腦子。
特彆是身前這一對,異於常人。
連她母親都說她是天生媚骨,未來必然以色資人。
這不恰恰就是趙牧點評的:胸大無腦?
而後,她加入了救國社,企圖以身為飼,賺取更多銀子,來救國。
這樣似乎就能夠洗刷她身上的妖豔和嫵媚。
可趙牧的一句話,卻猶如當頭一棒。
她這不是恰恰印證了母親那一句‘長大後必然以色資人’?
此刻。
麵對趙牧。
她仿佛不著一縷,被他給看了個精光。
連內心深處的痛,都一覽無遺。
她哭聲漸大。
上氣不接下氣的。
哭聲甚至吸引了路人的矚目。
楊洪又是心疼又是憤怒,但此刻也顧不得罵趙牧,不住的安慰道:“明月,你彆聽他胡說八道,他這種人,根本就不懂你做出的犧牲有多偉大!”
他哄的越起勁。
祝明月哭的越大聲。
陳會則是深深看了趙牧一眼。
他是知道祝明月的一些事情的。
而且,他可以很確定,趙牧必然不了解她的過往。
就是這樣,卻能一語中的,將祝明月扒了個乾乾淨淨。
已經不能用觀察力強來形容了。
簡直就是明察秋毫,洞若觀火!
趙牧大朝會已經經曆過一場‘哭戰’,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。
現在祝明月又哭,還在這麼狹小的車廂內,他逃無可逃,避無可避,火大的很,“憋住,再哭我錘你信不信?”
“你錘吧,錘死我算了!”祝明月委屈道。
“還強嘴是吧?”
趙牧一咬牙,抬手就是一拳。
又不是他女人,他才不會手軟!
雖然這一拳並沒有用力。
可拳頭落下的那一瞬間。
楊洪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。
他的心上人就這麼被錘了?
陳會也始料未及,沒想到趙牧居然真的動手了。
這一拳,懵逼不傷腦。
祝明月哭聲戛然而止,淚水還掛在眼角,眼神從悲傷瞬間變成了清澈。
“啊啊啊,我要殺了你,你居然敢錘明月!”楊洪暴跳如雷。
“對不起兄台,是我失態了!”
祝明月卻一反常態,不僅沒有生氣,反而向趙牧道歉。
“楊兄,我沒事,是我要求兄台點評的,也是我要求兄台錘的,跟他沒關係,你不要生氣!”
楊洪的怒火頓時被冷水給剿滅了。
冷,徹骨的冷。
這一刻的他就像是跳梁小醜一般。
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。
他尷尬的撓了撓臉,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