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未婚,她未嫁,就不能想點男女私情嗎?
裴景衡太無力了。
以至於,語塞許久。
待到終於恢複如常,他又問道:“你既然無心嫁娶,那為何會跟秦照野在馬場約見?”
如果他沒記錯,昨日秦照野該在詔獄上值才對。
江明棠便老實把秦知意乾的“好事”說了。
得知不是她約見的秦照野,裴景衡心裡總算有了些許安慰。
至少她的不解風情,不是隻對他一個人。
那就好。
還有得救。
至於秦照野……
裴景衡按下思緒,同江明棠又說了一會兒話,這才離開威遠侯。
但他卻沒有直接回東宮,而是去了一趟坤寧宮。
彼時,皇後正在考校四歲幼子的功課。
見他來了,皇後並沒有停止考校,依舊等著幼子背書,裴景衡默默行了一禮,而後站在了一旁,含笑看著自家小弟。
年幼的七皇子裴星澤看見皇兄來了,眼神一亮,還以為不用背書了,結果對上母後沉靜的眼神,重新站得筆直,乖乖地邊想邊背。
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……任重而道遠……嗯……”
他絞儘腦汁,實在想不出來了,悄悄看向皇兄,試圖求助。
裴景衡眉梢微動,無聲開口。
裴星澤努力辨認著他的口型:“仁……仁以喂雞……”
祁皇後:“……”
她淡聲開口:“景衡,你再提醒小七,我就要罰你寫萬字反省了。”
被抓包了,裴景衡垂首:“兒臣知錯。”
可那語氣裡的笑意表明,這知錯之心,顯然不是很真誠。
興許是有了皇兄的提醒,喚醒了他遺失的學識,裴星澤居然真的磕磕巴巴地把整篇文章都背了下來。
等看到祁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後,他鬆了口氣,這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,投進了自家哥哥的懷抱:“皇兄,你好久沒來看我了。”
“皇兄最近事情比較多,有些忙,等過幾天我帶你去看木偶戲,好不好?”
裴星澤這才滿意,在自家哥哥懷裡賴了一會兒後,又被乳母牽著下去學字去了。
祁皇後送走小兒子,這才笑著看向長子:“景衡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?政事不忙麼?”
“都處理的差不多了,隻有一些小事,還需與父皇商議。”
殿內焚了淡香,上了點心與瓜果,母子倆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情時刻。
裴景衡慢聲回答著祁皇後的每一個問題,最後提起一件事。
“對了,母後,張棋聖不久後,即將要出京遊曆了,兒臣為小七新尋了一位棋道夫子,可以日日進宮教他,不知母後意下如何?”
祁皇後點了點頭,溫聲道:“你是想說晏清吧?由他來教小七也好,總還能管得住他些。”
幼子性情跳脫,話也多,那張嘴一刻也不停歇,有時候上課能問得張棋聖無語凝噎。
而自家侄子什麼性子,祁皇後再清楚不過,絕不會讓小兒子討到好。
卻不想,裴景衡搖了搖頭:“母後,兒臣要向您舉薦的,並非祁世子。”
“那是誰?”
他眸光悠遠:“威遠侯府的嫡長女,江明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