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他這回做的人皮麵具,因為用料上好,清透輕薄,牢牢地緊貼著臉,還頗有韌性,不然的話,早就露出真容了!
不過它沒有多少防護功能,被這麼一頓痛毆,很快慕觀瀾就被打得慘不忍睹,鼻血橫流。
一直旁觀這場鬨劇的皇帝,終於看不下去了,沉聲道:“誰還不住手,以謀逆罪論。”
謀逆可是滿門抄斬,誅九族的大罪。
朝臣們隻是想抒發下政見而已,可不是真想死。
他們冷汗直冒,迅速找回了理智。
但不包括慕觀瀾。
他現在壓根沒有九族!
就是有,那也不是他的,是小郡王的。
真論起來,皇帝跟太子,還算他九族之內呢!
皇帝總不能把自個兒也殺了吧。
見陸淮川停手了,慕觀瀾毫不客氣地奪過笏板,對折兩半,然後惡狠狠砸向了他。
邊緣劃破了皮肉,陸淮川額角上立時就出現了一道傷。
慕觀瀾還不肯罷休,揮拳就打了過去。
若是旁人的打,挨了也就挨了。
但小郡王打他,陸淮川是一定要還手的。
他忍著痛,又給了慕觀瀾一拳!
日後再想為自己報退婚之仇,可就沒這個機會了。
大不了,他跟小郡王一起誅九族!
朝臣們被這動靜嚇了一跳,剛要痛斥何人竟敢不聽陛下命令,再一看動手的人是小郡王與陸淮川,頓時又沒聲兒了。
見狀,皇帝厲聲喝止二人,怒罵了幾句慕觀瀾。
想起先前逼迫忠勇侯府退婚的事,他到底是沒跟陸淮川計較,同意打擊豪強,征收私田的政策後,便宣布退朝。
就這樣,陸淮川捂著額頭上的傷,退出宮廷。
慕觀瀾忍著疼,緊隨其後。
才到宮門口,就看到江明棠居然正在那關心陸淮川,心裡更不爽了。
麵對江明棠的質問,他把一切道來,而後不忿開口。
“江明棠,你長沒長眼睛?他打我,比我打他狠多了!”
到底是誰需要關懷啊!
江明棠很是無語:“要不是你先踹人,會挨揍嗎?活該!”
慕觀瀾火大:“我就輕輕地踹了他一腳,他可是重重地打了我十幾下,你就是向著他!”
驚蟄還說江明棠喜歡他,這像是喜歡他的樣子嗎?
簡直是鬼扯呢!
江明棠:“……”
不是。
她向著陸淮川,不是很正常嗎?
拋開同樣的身價來說,她曾跟陸淮川有情,慕觀瀾還拆了她的婚事呢。
她沒嘲笑他,就夠不錯了。
但考慮到慕觀瀾不久前還漲了10點好感度,話肯定不能直接這麼說。
於是,江明棠緩聲開口。
“小郡王,你得講道理,這事兒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,你非官身,怎麼能在朝堂上毆打命官?”
“陸大人又是個文弱書生,萬一真出了事,朝臣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“陛下能縱容你一次,還能一直縱容你嗎?你這脾氣再不改改,遲早惹禍上身,到時候要怎麼辦?我可是為你好。”
慕觀瀾嗤了一聲:“為我好?江明棠,你說謊也得看我信不信吧。”
“你愛信不信。”
江明棠懶得跟他廢話:“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,我真是吃飽了撐得,才提醒你兩句,不聽拉倒。”
語落,她便轉身走向了陸淮川,將錦帕遞給他:“陸大人,先捂一捂,血流的比較多,還是儘早讓大夫看一看吧。”
陸淮川一直在看著她,眼底柔情萬千:“多謝江小姐。”
他伸手接過那一方錦帕,問道:“江小姐這是要進宮?”
“是,我奉皇後懿旨,來教導七皇子的棋道。”
看著他們聊得有來有回,慕觀瀾莫名其妙地,就想到了驚蟄說的“男寵”一事。
他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眉目傳情,還真像是上不了台麵的妾室!
這麼一想,慕觀瀾臉色一黑,拂袖而去。
他才不是江明棠的男寵!
該死的驚蟄,就知道胡亂說話。
回去他就揍他一頓!
與陸淮川辭彆後,江明棠才剛踏入這座皇廷,就在宮道上,看見了裴景衡。
她立馬揚起一抹笑,上前行禮:“臣女叩見太子殿下,殿下萬福金安。”
想起方才在宮門口,“相談甚歡”了將近半刻鐘的兩人,裴景衡隻清淡的嗯了一句。
旁邊的劉福,暗自搖頭。
怎麼偏巧,讓陸大人跟江小姐撞上了。
怪不得殿下,心情突然就不好了。
然而江明棠似乎對裴景衡的心情不好,毫無所覺,還笑著問道:“殿下這是要出宮去?”
裴景衡看著她,搖了搖頭:“不是。”
他淡聲道:“你是孤舉薦來給小七做夫子的,又是頭一回單獨入宮朝拜,怕你太緊張,失了禮數,惹母後動怒,再牽連了孤。”
“所以,孤來接你一起去坤寧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