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寧姮失蹤,已是第二天。
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,睿親王府的下人們更是來去匆匆,各自焦急忙亂。
“王爺,有人在靈山深處的懸崖邊……撿到了這個……”
自從消息傳回京中,赫連??便放下手頭所有事,親自帶人趕去了雲敬寺。
派去的侍衛將寺廟封鎖,暗衛在靈山範圍內徹夜不休地搜尋,直到今日上午,才終於在密林中找到這個疑似小郡主的物件。
而阿嬋,至今未歸。
那是一方小小的口水巾,做工精致,角落處卻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胡蘿卜圖案——那是陸雲玨親手繡的。
他不擅長女紅,繡工一般,第一次繡出來歪七扭八的。
阿姮當時笑得直不起腰來,說不像胡蘿卜,像橘色毛蟲。
但宓兒很喜歡。
後來,陸雲玨便繡了許多,能讓孩子換來換去地用。
陸雲玨顫抖著接過那塊沾著塵泥的布巾,眼前陣陣發黑,“是,是宓兒的……”
“王爺,侍衛循著找到這口水巾的地方向前探索……”王管家揪心,又不忍告訴陸雲玨真相,“發現那前麵是處……斷崖,空地上有很多腳印,王妃她……”
陸雲玨一夜沒睡,本就疲累不支,麵色慘白。
這話更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,“不會……阿姮不會掉下懸崖的……”
急火攻心,喉頭一甜,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,“咳咳!”
鮮血濺在冰冷的地麵上,如同點點紅梅。
“懷瑾!”赫連??臉色驟變。
“王爺——”
王管家被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找補,“王爺您先彆急!王妃和小郡主吉人自有天相,肯定沒事的!這說不準……說不準就是賊人故意留下的,專門迷惑我們的!”
“王妃肯定沒有掉下去,這都是障眼法……您再怎麼也要顧著自己身子,不能先垮下啊!”
赫連??忙碌一夜,眉眼微疲,周身氣場卻更加冰冷鋒利,如同出鞘的利劍。
他不由分說地將藥遞到陸雲玨手裡,“懷瑾,先喝藥。”
陸雲玨也知道不能這時候倒下,他隨便抹了把嘴角血跡,將藥喝下,“表哥,你是不是要去靈山底下……帶我一起去,我要去找阿姮。”
王府外,快馬已經備好。
赫連??的確要去懸崖底下親自查探一番,他無論如何都不信寧姮會死,哪怕……
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
聞言卻頓住,“你剛吐了血,身子虛弱,就在家等著消息……朕會將阿姮和宓兒帶回來的,朕跟你保證。”
陸雲玨蒼白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,“表哥,將心比心,若此刻讓你待在家裡什麼都乾不了,你也坐不住的。”
“我可以,能撐得住。”
赫連??沉默片刻,終究是妥協了,“……好。”
可兩人還沒走到大門口,便被一個不速之客擋住了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