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肩被他死死攥住,骨頭仿佛都要被捏碎,刺痛感順著經脈蔓延開來。
再看墨大夫那張因狂喜而扭曲的臉,眼中翻湧的瘋狂神色如同燎原之火,讓許木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,脊背微微發涼。
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懼,急忙用神識向識海中的南宮正傳音:“前輩,這是怎麼回事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南宮正的笑聲帶著幾分戲謔與得意,“老子隻是把以前修煉時的能量運轉畫麵,悄悄傳送到這老家夥識海裡!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,竟這般驚豔。”
許木聞言,無奈地搖了搖頭,嘴角勾起一抹苦笑——難怪墨大夫會如此失態,原來是南宮正在暗中推波助瀾。
“好,很好。”墨大夫察覺到許木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,終於意識到自己過於忘形。
他猛地收住笑聲,臉上的狂熱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平靜,仿佛剛才那場失態的狂喜從未發生過。
他緩緩鬆開攥著許木雙肩的手,轉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,語氣帶著幾分讚許:“以後也要像現在這樣努力修煉。從今天起,你就是我玄天門的親傳弟子了。”
雖已恢複平靜,但墨大夫看向許木時,眼底偶爾閃過的熱切目光,仍泄露了他未完全平複的興奮。
這份突如其來的認可,讓許木心頭的忐忑瞬間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。
“至於你……”墨大夫的目光終於轉向一旁的張虎,語氣平淡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疏離。
張虎早已被剛才的變故驚得呆立當場,整個人如遭雷擊。此刻聽到墨大夫的話語轉向自己,才猛地回過神來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。
他想起宗門規矩,考核不過便要被逐下山崖,從此與仙途絕緣,看向墨大夫的目光中不禁充滿了苦苦哀求,雙手下意識地攥緊,指節泛白。
“你資質不行啊。”墨大夫緩緩搖著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,更多的卻是決絕,“這麼長的時間,耗費了諸多機緣,竟一點東西也沒能練出來。做我玄天門的弟子,實在是有些勉強了。”
他一邊說,一邊不停地搖頭,每一次晃動,都像一塊巨石砸在張虎心上。
張虎的心隨著那一次次搖頭,不斷往下沉,沉到了穀底,臉上的哀求漸漸被絕望取代。
正當張虎心沉穀底、絕望蔓延之際,墨大夫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,望向張虎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,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。
“可是……”墨大夫話鋒陡然一轉,語氣中多了幾分玩味,“我剛才檢查你根骨時,倒發現另有一種心法與你頗為契合。不知你可願意隨我修習?”
此言一出,張虎先是一愣,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。
他萬萬沒想到,已然板上釘釘的結局竟會出現如此逆轉,哪裡還有半分猶豫,當即躬身叩首,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:“弟子願意!弟子求之不得!”
“好,很好。”墨大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,再次脫口而出熟悉的讚許,顯然此刻心情極佳。
他擺了擺手,吩咐道:“你二人先下去歇息,三日後再來藥廬,我傳你們新的心法。”
許木與張虎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釋然與欣慰。
這場考核一波三折、峰回路轉,誰也未曾料到,兩人最終竟都通過了考驗,得以留在墨大夫門下。
許木回想起方才的種種變故,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。
思緒收回,許木緩緩鬆開盤坐已久的雙腿,伸手揉了揉發麻的小腿。長久的打坐修煉,讓腿部血脈不暢,知覺稍顯遲鈍。
他反複揉搓片刻,待腿部知覺完全恢複,才從蒲團上站起身,習慣性地拍打掉身上沾染的灰塵,推開石室之門走了出去。
回頭望了一眼這間陪伴自己多日的練功石屋,許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——曾幾何時,他還是個被人嘲笑的平庸弟子,如今卻已是墨大夫的親傳弟子,仙途似乎終於有了曙光。
“小娃娃!”識海中突然傳來南宮正的聲音,帶著幾分催促,“你還是儘快找一處隱秘之地閉關,早日突破築基期才是正途!須知築基乃修仙第一步,不可耽擱!”
“前輩教誨,弟子知曉了。”許木在心中恭敬回應。
回到自己的小屋,許木躺在床榻之上。以他如今凝氣第一層的修為,早已無需尋常睡眠。他坐起身,目光投向窗外,夜幕如墨,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天際,清輝灑滿庭院。
許木右手一翻,掌心便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葫蘆,拔開塞子,仰頭喝下一大口靈泉之水,甘冽的泉水入喉,化作精純靈氣滋養丹田,心中愈發堅定了早日築基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