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雨棠身上那件華貴的貂皮披肩,與這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,她那隆起的腹部,在燈光下尤為明顯。
當劉翠芬看清來人是蘇雨棠時,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裡,瞬間迸發出惡毒的怨恨。
“蘇雨棠!你個小賤人!你還敢回來!”
她掙紮著想撲過來,卻被繩子捆得動彈不得,嘴裡隻能不乾不淨地咒罵著。
“你這個傷風敗俗的東西,懷著野種,還敢帶野男人回來欺負長輩!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!”
厲時靳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,他甚至沒有親自開口,隻是對著阿誠遞了一個眼色。
阿誠會意,上前一步,從旁邊一個手下的手裡拿過一卷早就準備好的膠帶,
“撕拉”一聲,乾脆利落地封住了劉翠芬那張仍在噴糞的嘴。
世界,清靜了。
厲時靳對這一切視若無睹,他扶著蘇雨棠,走到阿誠早已搬來的一張乾淨的椅子前。
“坐。”
蘇雨棠坐下,厲時靳脫下自己的羊絨大衣,細心地鋪在冰冷的椅麵上,隔絕了寒氣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直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那兩個抖如篩糠的男女,目光冰冷至極。
他沒有說話,隻是走到一旁,阿誠立刻遞上一個黑色的手提箱。
厲時靳打開箱子,“嘩啦——”
他將整箱的錢,全都倒在了旁邊一張破舊的木桌上。
嶄新的“大團結”堆成了一座小山,在白熾燈下散發著誘人的紅色光芒。
那紅光瞬間就抓住了王癩子和劉翠芬的眼球。
他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,眼睛裡迸發出貪婪的光。
緊接著,厲時靳又從阿誠手裡,拿過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。
他將匕首隨手插在那座錢山頂上,刀刃沒入鈔票之中,發出“噗”的一聲輕響。
“這桌上有十萬塊。”
厲時靳終於開口了,聲音平穩。
“你們兩個,誰先說,誰說得清楚,當初是怎麼合謀算計我太太,怎麼偷走她父親的錢,
怎麼把她父親趕出家門,讓她無家可歸的……”
他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,“這十萬塊,就是誰的。”
“而罪,就是另一個人的。”
倉庫裡死一般的寂靜,隻有劉翠芬和王癩子粗重的喘息聲。
十萬塊!
十萬塊意味著什麼?意味著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,意味著可以徹底擺脫這窮山溝,
去城裡過上人上人的生活!
王癩子那雙賊溜溜的眼睛,在錢堆和劉翠芬之間飛快地轉動著。
劉翠芬也死死地盯著那堆錢,她拚命地想說什麼,嘴巴卻被膠帶封著,隻能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。
兩人之間那點可憐的“情分”,在這座錢山和那把匕首麵前,脆弱得不堪一擊。
“我……我說!我說!”
僅僅僵持了不到十秒鐘,王癩子就徹底崩潰了。
他像一條狗一樣,膝行到厲時靳腳邊,爭先恐後地開始攀咬。
“先生!先生!都是她!都是這個毒婦乾的!”
他指著劉翠芬,臉上滿是諂媚和急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