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文鼎的腦海中,穿越前的記憶碎片清晰浮現——他分明記得這個年代的物價奇跡。一塊從南方經特殊渠道走私進來的普通電子表,在鵬城那邊的拿貨價,可能隻要幾塊錢一隻!
可一旦通過各種渠道輾轉運到北方,擺進國營商店的櫥窗,搖身一變,就能賣到三十、甚至四十塊的天價!
中間這十多倍的暴利,足以讓任何人瘋狂!
林文鼎的心,瞬間就熱了起來。
他要做,就做最大的倒爺!直接殺到南方去,從源頭拿貨,把所有利潤都攥在自己手裡!
去南方!
這個念頭一旦產生,便在他心裡瘋狂生根發芽!
但他很快冷靜下來。
理想很豐滿,現實卻很骨感。
他在心裡粗略算了一筆賬:路費、住宿、活動經費,再加上第一批進貨的本金,手裡至少需要三百塊,才能啟動這個“南下計劃”!
可現在,他全部身家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塊,還差兩百多的巨大缺口!
林文鼎看著桌上那點可憐的啟動資金,眉頭緊緊鎖了起來。
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,在本地再狠狠撈上一筆!
但這一次,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,靠倒賣零散票據賺辛苦錢——那種方式來錢太慢,也太惹眼。
他需要一個更穩、更準、更狠的切入點!一個能一次性解決所有資金問題的機會!
可機會在哪兒呢?
林文鼎陷入了沉思。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,林文鼎揣著兩包“大前門”,直奔城南的一個大雜院。
他要找一個人——發小劉偉,外號“劉缺德”。
這小子跟他一樣,從小就是不愛讀書的混子,初中沒畢業就托關係進了紅星棉紡廠當學徒。因為手腳不乾淨,總愛從廠裡順點螺絲、扳手之類的小零件出來賣,沒少挨揍,才落了“缺德”這個外號。
在彆人眼裡,劉缺德是不務正業的臭流氓;但在林文鼎眼裡,他卻是個潛在的、極其重要的“信息源”。
在一間嘈雜的小飯館裡,林文鼎用一盤花生米和二兩白酒,就撬開了劉缺德的話匣子。
“鼎子,你可算想起兄弟我了!”劉缺德喝得滿臉通紅,大著舌頭抱怨,“你現在可是出息了,娶了那麼個仙女似的媳婦兒,就把兄弟們都給忘了!”
“哪能啊。”林文鼎笑著給他滿上酒,“這不剛安頓下來,就找你喝酒了嘛。怎麼樣,廠裡最近還行?”
“彆提了!”一說起廠裡,劉缺德就滿腹牢騷,“忙得跟孫子似的!他媽的,德國佬那邊來消息了,說咱們廠裡訂的那批新機器,下個月就要到了!現在車間天天開會,研究怎麼騰地方、怎麼處理那批老掉牙的舊機器呢!”
德國佬?新機器?處理舊機器?!
林文鼎端著酒杯的手猛地一頓,心臟在這一瞬間“砰砰”狂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