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硯清的笑容苦澀極了,在沈星沅看不見的地方,他看她的眼神癡迷而陶醉。
“做不到。”他溫柔的語氣透著無奈。
哪怕是給沈雄找個厲害的醫生做手術,他都做不到。
可顧秉鈞,應該能易如反掌的做到吧。
這麼大的差距,連他自己都恨,為什麼達不到呢?
可他一旦想到,沈星沅未來將會依偎在彆人懷裡,他心底就止不住的煩躁。
沈星沅瞧見他的狀態不對,不光眼下有一團淡淡的青黑色,身上的衣服還是有些臟。
一看就是在外麵跑了很多天,根本睡不好。
她有些心疼的看著許硯清:“之前一直忘了說,硯清,謝謝你幫我把父親找回來。
還有如果不是你勸我的那些話,我可能都沒勇氣活到現在。”
說著,她拍了拍許硯清的後背:“要是沒有你,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。
是你給我了繼續麵對磨難的勇氣,現在你的首要任務,是回家去換身衣服洗個熱水澡,好好休息。
彆想那麼多了,你又不是機器,不需要二十四小時的工作,不需要對自己要求那麼高,你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,
我知道,也看得到的。”
一直拚命強撐著一口氣出去找人的許硯清,在麵對厲家人的處處為難能鎮定自若的麵對。
可沈星沅一句暖心的安慰,讓他瞬間紅了眼眶。
這一回,終於是有人心疼不會哭、不會喊疼的孩子了。
許硯清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,從五歲懂事起,他就告訴自己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。
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,示弱隻會讓人覺得他軟弱可欺。
他告誡自己,絕不落淚給敵人看。
可如今在心愛之人麵前,許硯清卻不經意間露出了自己的軟肋,是他情願的。
是他親手將自己的弱點,交到了沈星沅的手裡。
他的聲音帶著哭腔:“沅沅,在海上飄著的時候,風浪最大的那一刻,我以為自己要死了。
可我一想到回來晚點會見不到你,我就生出了無限的勇氣,非要在海上找到你的父親。
答應我,以後不許再說要輕生的話,更不許有一點輕生的念頭。”
這話他說的極其認真。
沈星沅想起那一日的情緒崩潰,顫抖著唇,笑容裡充滿了苦澀:“抱歉,是我太衝動了。”
“不許衝動。”許硯清眼中隱隱的有幾分偏執。
“好。”沈星沅拍著他的背,一下一下的安撫著他脆弱受傷的內心。
許硯清一直緊繃著的神經,在她的懷裡逐漸放鬆了下來,竟隱隱有了睡意。
算算時間,他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合眼。
心裡急的甚至連一口東西都沒吃,一心隻想早早找到沈父回去給沈星沅看。
他的眼睛逐漸閉上,靠在沈星沅的肩頭睡著了。
沈星沅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聲,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,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。
這一覺,許硯清不知睡了多久。
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內睡的最安穩的一覺。
等他醒來時,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