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浦少將、影佐禎昭等實權派,對他的評價會直線下降。
名望一旦崩塌,勢力就會鬆動。
小日向再想調動資源、籠絡人心,難度會增加十倍。
這是從根基上削弱他。
……
第二天,上海灘最火的“春風得意樓”茶館裡,人聲鼎沸。
說書先生正講到興頭上,卻被一個穿著體麵,點頭哈腰的年輕人客氣地請了下來。
劉長順,如今的“中西長順”,清了清嗓子,站上了台。
他沒有講什麼三國水滸,而是繪聲繪色地講起了一段發生在法租界的“風流韻事”。
故事的主角,是一位“德高望重”的“白先生”,和一位“富甲一方”的“張老板”家那位“貌美如花”的小夫人。
故事講得是活色生香,各種葷段子信手拈來,引得滿堂茶客哄堂大笑。
“要說這張老板也是倒黴,人在牢裡蹲,家被彆人抄,老婆還被好兄弟給睡了!”
“這叫什麼?賠了夫人又折兵啊!”
劉長順故意拔高了嗓門,說得唾沫橫飛。
不出半天,這段“白先生與張夫人的褲襠保衛戰”,就長了翅膀一樣,傳遍了上海灘的大街小巷。
影佐機關。
影佐禎昭聽著手下的彙報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又是這個小林楓一郎。
這種下三濫卻又無比有效的手段,除了他,不做第二人想。
這小子,真是一把雙刃劍。
用好了能殺人,用不好隨時能把自己割得鮮血淋漓。
而那些平日裡與小日向白朗稱兄道弟的漢奸頭目們,此刻聚在一起,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“聽說了嗎?小日向那老小子,被人堵在床上了!”
“哈哈,真是丟人丟到家了!以後看他還怎麼在上海灘混!”
青幫內部,更是炸開了鍋。
小日向白朗還有一個身份,青幫的“通”字輩大佬。
張嘯林也是青幫的。
自家的龍頭大佬,被人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,還是被幫裡的另一個人戴的。
這簡直是把整個青幫的臉,按在地上反複摩擦。
一時間,整個上海灘的黑白兩道,都把小日向白朗當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……
小日向白朗的住所,一片狼藉。
名貴的瓷器被摔得粉碎。
小日向白朗衝著那幾個跟著他去張公館的保鏢,大發雷霆。
“八嘎!飯桶!一群飯桶!”
他一腳踹翻一個跪在地上的浪人,胸膛劇烈起伏。
他怎麼也想不到,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林楓一郎,用這種方式算計,讓他顏麵掃地。
當外麵的風言風語傳到他耳朵裡時,他心中的怒火,徹底轉化為了冰冷的殺意。
小林楓一郎,這是你逼我的。
他拿起電話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杜先生嗎?來我這裡一趟,有筆大生意,要和你談。”
很快,一個穿著考究西裝,戴著金絲眼鏡,看起來斯文儒雅的中國人,走進了他的書房。
杜升,一家貿易公司的老板,在上海灘能量不小。
暗地裡,卻是小日向白朗培養多年的一條線,專門負責和各方勢力打交道。
杜升微微躬身,姿態謙卑。
“白朗先生。”
小日向白朗開門見山。
“我要兩個人死。”
“張嘯林,還有小林楓一郎。”
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偽造的情報,遞給杜升。
“你用你的渠道,聯係上軍統上海站的情報員。”
“就說張嘯林有心投靠一個叫小林楓一郎的特務,作為投名狀。”
“他願意配合小林楓一郎,清剿軍統上海站。”
杜升看著那份情報,鏡片後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。
一箭雙雕,借刀殺人。
好毒的計策。
“事成之後,張嘯林在蘇北的那條走私線,歸你。”
小日向白朗拋出了無法拒絕的誘餌。
杜升的呼吸急促了幾分。
“先生放心,保證辦得妥妥當當。”
他要先讓軍統的人乾掉張嘯林,這個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廢物,絕不能留。
然後再利用張嘯林的死,嫁禍給小林楓一郎,鼓動青幫那群亡命徒,去跟小林楓一郎拚命。
到時候,他坐山觀虎鬥,無論誰死誰傷,他都是最後的贏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