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乾咳一聲,掩飾性地捋了捋胡須,瞥了一眼李斯,眼神裡竟然透出一絲……幸災樂禍?
李斯正因身世之謎而滿心戾氣,一眼瞧見永安侯那想笑又拚命憋住的鬼樣子,再聯係到通報內容——“禮部尚書家的女兒”帶著“男人”上門——他瞬間就炸了!
“我艸!”李斯當場爆了粗口,指著永安侯的鼻子就罵:“李乾!你他娘的是不是腦子有坑?!”
“被禮部尚書家的女人坑一次還不夠?還他娘的上趕著再給你兒子找一個?!
“你就跟禮部尚書家這窩子酸文人杠上了是吧?!”
“他們家的女人是鑲了金還是帶了咒?”
“讓你這麼念念不忘?!”
永安侯被兒子連名帶姓罵得一愣,老臉瞬間漲得通紅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又羞又惱,脫口辯解道:
“放屁!你懂什麼!自家世代武夫,粗鄙!”
“我這不是想著……想著給你找個書香門第的媳婦,改換一下門庭,說不定以後能出個文人種子光宗耀祖麼!”
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,這不等同於承認自己當初娶王氏也有這部分心思?而且這混賬東西現在簡直是無法無天!他立刻找回當爹的威嚴,吹胡子瞪眼:“逆子!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!反了你了!”
“光宗耀祖?我看是絕子絕孫!”李斯氣得冷笑,
“行!李乾,你給老子看好了!今天爹就給你打個樣,讓你瞧瞧什麼叫真男人處理這種事!學著點!”
聽到這話,李乾氣的剛想反駁,李斯就猛地一把拉開書房門。
門外,老管家李福和幾個小廝正豎著耳朵忐忑不安,門突然打開,露出裡麵如同被颶風掃過般的狼藉景象,以及頭發散亂、衣袍沾灰的侯爺,還有同樣衣衫不整、卻滿臉煞氣的二公子……
所有人都驚呆了,張大了嘴巴,眼珠子都快掉出來,完全無法理解書房裡究竟發生了怎樣的“大戰”。
李斯無視了下人們驚駭的目光,對著李福冷聲道:
“去前廳告訴那對狗男女,給本公子等著!爺要沐浴更衣,沒到我之前,他們要是敢走……”
他眼神一厲,嚇得李福一哆嗦,“老子打斷你的腿扔茅房裡泡著!”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還有,立刻讓廚房備一桌最上等的酒席,送到前廳去!”
“記住,酒席沒上齊,老子沒到之前,任何人——包括侯爺——都不準動筷子!誰敢伸筷子,老子一樣打斷他的腿扔茅房!聽清楚了沒?!”
他這番混不吝的威脅帶著一股子冰冷的煞氣,比任何嚴令都有效。
“是是是!小的明白!絕對不敢!絕對不敢!”李福嚇得臉都白了,連連點頭哈腰,這位二公子落水之後簡直像換了個人,比以前更混更凶了,他可不敢有絲毫怠慢。
李斯冷哼一聲,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。
留在原地的永安侯李乾,看著兒子囂張離去的背影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發冠和臟汙的衣袍,對周圍目瞪口呆的下人嗬斥道:“看什麼看!都沒事做了嗎?!”下人們頓時作鳥獸散。
李乾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,既有被兒子羞辱的憤怒,也有對王氏和趙昆的滔天恨意,此刻,竟然還詭異地生出了一絲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