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強子,這活兒挺費勁吧?”蘇婉看著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,忍不住問道。
“還行,就是得慢點。”
王強頭也沒抬,嘴裡說著,手上的動作卻沒停,“這就跟……這就跟給橘子剝皮似的,得把肉和皮分開了,還不能傷著裡頭的瓤。”
蘇婉聽他這比喻,撲哧一聲笑了:“你這人,啥都能讓你說出花兒來。”
她站起身,拿起掛在牆上的毛巾,走到王強身邊,輕輕地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。
那動作輕柔得很,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親昵。
王強感覺到了那毛巾的溫熱,還有嫂子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,手裡的刀稍微頓了一下,心裡頭蕩漾了一下,但很快又穩住了心神。
“嫂子,你幫我遞下那個鹽罐子,還有那包硝土。”
“哎。”
蘇婉趕緊把東西遞過去。
皮剝下來了,是一張完整的筒子皮,從頭到尾一點沒破。
王強把它翻過來,皮板朝外,趁著還沒乾透,趕緊往上頭抹硝土和鹽。
“這叫熟皮子。”
王強一邊抹,一邊跟蘇婉講著這那裡頭的門道,“這生皮子要是直接用,過兩天就臭了,硬了。”
“得用這硝土和鹽給它吃進去,把裡頭的油脂和水分都逼出來,以後這皮子才軟和,才不掉毛。”
“這也是以前俺跟村東頭那個老皮匠偷學的,那時候覺得好玩,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。”
蘇婉看著他那認真的側臉,燈光打在他的鼻梁上,顯得特彆挺拔。
她看著看著,眼神就有些癡了。
這個男人,咋啥都會呢?好像這世上就沒有難得倒他的事兒。
“強子,你真厲害。”她由衷地說道。
王強嘿嘿一笑,手上全是鹽和土,也不好撓頭,隻能聳了聳肩:“這就叫藝多不壓身嘛!”
“嫂子,這皮子還得陰乾個幾天,等乾透了,俺再給你縫個裡襯,到時候你圍上,那是絕對的氣派。”
弄完了狐狸皮,王強洗了把手,又把那隻從山裡帶回來的飛龍鳥給拎了出來。
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,平時難得一見。
他找了根細麻繩,把飛龍的腿給綁上,然後掛在了房梁最高、最通風的地方。
“這就留著大年三十晚上,給你燉湯喝,這可是天上龍肉,鮮著呢!”
忙活完這一切,夜已經深了。
外頭的風不知道啥時候停了,村子裡靜悄悄的,偶爾能聽見遠處幾聲鞭炮響。
回到東屋,熱炕頭的暖氣讓人渾身舒坦。
蘇婉去灶房端了一盆熱水進來,那水氣騰騰的,盆邊上搭著條擦腳布。
“強子,燙燙腳吧,這一天在雪地裡跑,腳肯定都凍木了。”
王強坐在炕沿上,看著蘇婉把盆放下,試了試水溫,然後抬頭看著他,那眼神,溫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他心裡頭一動,脫了鞋襪,把那雙凍得有些發紅的大腳放進了熱水裡。
“嘶——”
那滾燙的水一下子包裹住了冰涼的腳板,激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,緊接著就是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舒爽,從腳底板直衝腦門。
“舒坦……”他長出了一口氣。
蘇婉沒走,她搬個小板凳坐在盆邊,卷起袖子,那雙白嫩的手伸進水裡,輕輕地握住了王強那粗糙的大腳。
王強下意識地往回縮了一下:“嫂子,彆,臟,俺自個兒洗就行。”
“臟啥臟?天天洗,能有多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