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,低頭咬著筷子,“誰要跟你生那麼多......當我是豬啊?”
“那咋了?反正咱養得起!”
王強哈哈大笑,夾起一個豬蹄子放到她碗裡,“吃!把身體養得棒棒的,到時候好生養!”
蘇婉羞得不行,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,她拿起豬蹄子咬了一口,隻覺得這日子,比那黃桃罐頭還要甜。
窗外,月亮灣的夜色靜謐安詳。
屋裡,燈光昏黃溫暖,熱氣騰騰的飯菜香裡,透著一股子過日子的踏實勁兒。
吃完飯,蘇婉收拾碗筷,王強就把那張蓋房子的草圖拿出來,趴在炕上修修補補。
“強子,這兒是不是得留個煙道?”蘇婉洗完碗湊過來,指著圖紙問。
“對!還是嫂子細心。”
王強把筆一扔,一把將她拉到懷裡,“不想了,明天再畫,今兒累了,咱早點歇著。”
蘇婉被他那滾燙的眼神燙了一下,但也順從地依偎在他懷裡,吹滅了那盞煤油燈。
黑暗中,兩人緊緊相擁。
雖然還是守著最後那道線,但那種肌膚相親的溫熱,比那烈酒還要醉人。
這就叫日子,這就叫有奔頭。
接下來的幾天,日子過得平淡又充實。
王強也沒閒著,天天往村委會跑,敲定宅基地的事兒。
趙為國那個王八蛋雖然被陳建國收拾了一頓,老實了不少,但王強也不敢大意,手續必須得辦得鐵桶一般,讓人挑不出理來。
蘇婉在家也沒閒著,她把王強那幾件破了洞的舊衣裳都拿出來,坐在炕頭上縫縫補補。
那天王強給的兩千塊錢,除了去鎮上花掉的,還剩一千四百多。
蘇婉找了個以前裝餅乾的鐵皮盒子,把錢整整齊齊地碼在裡麵,然後用一塊紅布包好,藏在了炕琴(櫃子)的最底層,上麵還壓了好幾床棉被。
這對她來說,這就是這個家的命根子,是未來的大瓦房。
這天中午,王強從外麵回來,手裡拎著兩條魚。
“嫂子,今兒我去江邊轉了一圈,冰麵已經開始有些鬆動了。”
王強把魚扔在盆裡,“再有半個月,就能開江了。”
蘇婉正在納鞋底,聞言抬起頭:“開江了是不是就得忙了?”
“那是肯定的。”
王強接過她遞過來的水瓢,咕咚咕咚喝了一氣,“林顏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,隻要開江魚一上來,她有多少要多少。”
“這一波要是乾好了,咱那柴油船的錢就出來了。”
“強子,”蘇婉猶豫了一下,放下手裡的活兒,“我這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。”
“啥事?你說。”王強坐到炕沿上。
蘇婉起身,去櫃子裡翻騰了半天,拿出一個小手絹包,她一層層打開,裡麵是零零碎碎的一堆錢,有五塊的,有一塊的,還有毛票。
“這都是這一冬咱倆賣魚、賣肉攢下的,還有平時省下來的。”
蘇婉把錢推到王強麵前,“我數了,一共三百四十二塊五。你拿著。”
王強一愣:“給我這乾啥?那是你的零花錢。”
“啥零花錢啊,這麼多錢我也沒處花。”
蘇婉認真地說,“你馬上要買船,還要雇人,處處都得用錢。”
“那大錢是蓋房子的不能動,這小錢你拿著周轉,給兄弟們買包煙、打點酒啥的,不能讓人家白跟著你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