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唑!嘿唑!”
隨著大梁穩穩落地,這三間老屋算是徹底沒了骨架。
剩下的就是清理殘垣斷壁了。
這活兒雖然臟,雖然累,但大夥兒乾得是真痛快。
趙乾和趙坤兩兄弟,那是把這當成了練功,兩人抬著那種上百斤的大土塊,健步如飛地往院子外麵的坑裡扔。
“痛快!真他娘的痛快!”
張武滿臉是灰,隻露出一口白牙,揮舞著大錘,“強子,你看著沒?這就叫破舊立新!”
“這一錘子下去,窮日子就碎了!再一錘子下去,富日子就來了!”
王強也被這氣氛感染了,抄起一把鐵鍬,加入到了清理廢墟的隊伍中。
“說得對!舊的不去新的不來!今兒個咱把這窮窩給端了,明兒個咱就起金窩銀窩!”
一下午的時間,在塵土和汗水中飛快流逝。
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,原本矗立著三間土房的地方,已經變成了一片平整的開闊地。
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理乾淨了,連地基的輪廓都給挖出來了一部分。
夕陽照在這片新翻出來的土地上,散發著一種充滿希望的氣息。
王強站在廢墟之上,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泥土,心裡頭那個敞亮啊,比喝了二兩酒都美。
“收工!”王強大手一揮,“今晚,咱們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!”
晚飯就擺在院子裡。
因為房子扒了,灶台也沒了,蘇婉和李嬸兒直接在院子裡架起了兩口行軍鍋,那是找林顏從漁業站借來的,專門野外作業用的那種大鐵鍋。
一口鍋裡燉著那是滿滿當當的紅燒肉。
這肉是王強特意去鎮上屠宰場定的,全是五花三層,切成麻將塊大小。
沒放彆的,就放了蔥薑大料和糖色,燉得紅亮軟爛,顫巍巍的。
那香味兒,能傳出去二裡地。
另一口鍋裡燉著魚。
全是開江的大鯉魚和胖頭,加了大醬和寬粉,那是地道的東北鐵鍋燉魚。
除了這兩個硬菜,還有拌涼菜、炸花生米、大蔥蘸醬,擺了滿滿三大桌子。
酒是散白,五十度的小燒,勁兒大,不上頭。
“來來來!兄弟們,入席!”王強招呼著大夥兒。
乾了一天活的漢子們,簡單洗了把臉,一個個像餓狼一樣圍坐在桌子邊。
“嫂子,這肉燉得絕了!”
趙鐵柱夾起一塊紅燒肉,也不怕燙,直接扔進嘴裡,嚼得滿嘴流油,“比國營飯店的大廚手藝都好!”
“好吃就多吃點,鍋裡還有呢!”蘇婉端著一盆剛出鍋的饅頭,那是白麵的,個大,暄軟。
“強子,你小子行啊!”
孫瘸子端起酒碗,“這房子一扒,這氣勢立馬就不一樣了,我看你這新房蓋起來,那就是咱鎮上的頭一份!”
“那是必須的!”
王強舉起酒碗,“來,第一碗酒,我敬各位哥哥兄弟!今兒個受累了,沒彆的說的,都在酒裡了!乾!”
“乾!”
十幾個大海碗碰在一起,酒灑出來不少,但沒人要在意。
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豪爽,沒有什麼細嚼慢咽,就是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大聲吹牛。
這就是男人的江湖,這就是男人的快樂。
正吃得熱鬨呢,一直趴在王強腳邊啃骨頭的大黑狗突然叫了一聲。
王強低頭一看,這大黑早就把那塊骨頭啃得乾乾淨淨了,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呢。
這狗這幾天可是立了大功,要不是它,馬福海那晚指不定把大哥的墳給霍霍成啥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