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是巴掌大的江鯽,這種鯽魚背黑肚白,肉質最是細嫩,燉湯那是奶白奶白的。
除了鯽魚,還有幾條花裡胡哨的葫蘆片子,甚至還夾雜著幾條那是拇指粗的嘎牙子(黃顙魚),這玩意兒紮手,但醬燜那是絕味。
王強把網一抖,魚獲全倒進了船艙的活水格子裡。
“開張大吉!”
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子,心情大好。
這一上午,王強就在這江灣子裡跟魚群較上了勁,撒網是個力氣活,要是換個生手,撒個十來網胳膊就抬不起來了。
但王強那是重生帶掛的身體,再加上這段時間的油水補著,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。
一直乾到日頭偏中,船艙裡的水位線都壓低了一截。
看樣子,這雜魚得有個大幾十斤。
但王強不滿足。
這些雜魚雖然量大,但賣不上高價,頂多也就是幾毛錢一斤,給老百姓打牙祭用的,要想掙大錢,還得弄那是硬貨。
“得換地方了。”
王強收起旋網,劃著船往江心深處走。
到了深水區,水流明顯急了,水色也變成了深綠色。
王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排鉤。
這排鉤上掛的不是蚯蚓,而是他昨晚特意去河溝裡抓的活泥鰍,還有切成塊的癩蛤蟆腿,這東西腥味重,專釣大魚。
“這底下,肯定有大家夥。”
王強把排鉤順著水流放下去,每隔一段距離就綁個浮漂。
放完鉤,他把船錨一拋,就在船上躺下了。
從懷裡掏出蘇婉早上給烙的蔥油餅,還有一瓶灌在大頭罐頭瓶裡的涼白開。
“吧唧吧唧。”
王強咬了一口餅,看著藍天白雲,聽著江水拍打船幫的聲音,心裡頭那個愜意啊,這日子怎麼可能咋過都一樣。
累是累點,但自由,自在,而且每一網下去都是希望,每一條魚上來都是錢。
正吃著呢,不遠處劃過來一條小舢板。
那是鎮上的老漁民趙老蔫,這老頭打了一輩子魚,平時總是愁眉苦臉的,今兒個看著王強,眼裡全是羨慕。
“強子啊,今兒收獲咋樣?”趙老蔫把船靠過來,遞過一根自家卷的旱煙。
“還行,弄了點雜魚。”王強接過煙,也沒點,彆在耳朵上,“趙叔,你呢?”
“彆提了。”
趙老蔫歎了口氣,“這一上午,就弄了幾條白漂子,連飯錢都掙不回來,這江裡的魚啊,是越來越精了。”
王強笑了笑:“叔,那是你沒找對地兒,今兒南風,魚都靠岸吃草籽呢,你去江心深處下大網,那肯定空啊。”
“哎呀!我咋沒想到呢!”
趙老蔫一拍大腿,“到底是年輕人腦子活!強子,你現在可是咱們這片的把頭了,以後有啥好道道,可得帶著點叔啊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王強也不拿大,“大家夥兒一起發財嘛。”
兩人閒扯了幾句,趙老蔫調轉船頭往岸邊去了。
王強吃完飯,剛想眯一會兒,突然看見遠處的一個浮漂猛地往下一沉,然後就在水麵上瘋狂地畫起了圈。
“那是黑魚漂!”
王強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,眼睛瞬間亮了。
那浮漂沉得那麼猛,甚至把主線都給拉得筆直,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魚!
“上貨了!”
王強抓起主線,手上一沉,一股巨大的拽力傳來,差點把他給拉個趔趄。
“呦嗬!脾氣還挺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