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細致,專門擦那些褶皺窩、傷口處。
郝紅梅有力,拿著毛巾在他寬闊的後背上搓得沙沙響,把那幾天的陳泥和疲憊全給搓了下來。
“舒服......往左點......對,就是那兒,這腰眼子酸......”王強哼哼唧唧的,感覺自個兒都要飄起來了。
這哪是洗澡啊,這是做神仙呢。
擦洗完了,王強渾身通紅,那是被熱水燙的,也是被搓熱的。
蘇婉早就準備好了一套乾淨的純棉秋衣秋褲,那是她前兩天抽空給王強做的,針腳密實,布料柔軟。
“穿上吧,彆著涼。”
蘇婉幫他把衣服套上,“飯在鍋裡溫著呢,是你最愛吃的酸菜白肉,還有昨晚剩的炸魚,我又給過了遍油,酥著呢。”
王強穿上乾爽的衣裳,感覺整個人都輕了二斤。
三人圍坐在炕桌旁,這回不用王強動手,蘇婉盛飯,紅梅夾菜,恨不得把飯喂到他嘴裡。
“哥,吃這塊肉,肥!香!”郝紅梅夾了一塊顫巍巍的大肥肉放進王強碗裡。
“強子,喝口湯,暖暖胃。”蘇婉盛了一碗酸菜湯,吹涼了遞過去。
王強也不客氣,大口吃肉,大口喝湯。
這幾天的辛苦,在這頓飯裡,在兩個女人的伺候下,全都化成了滿足。
吃飽喝足,王強打了個飽嗝,又點了一根煙,愜意地吐著煙圈。
這時候,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,風也刮了起來,吹得窗戶紙嘩啦啦響。
但這屋裡頭,卻是燈火通明,暖意融融。
蘇婉收拾完碗筷,把桌子放回地上,然後看了一眼正坐在小板凳上給王強捶腿的郝紅梅。
“紅梅啊。”蘇婉輕聲喚道。
“咋了嫂子?”郝紅梅抬起頭,手裡還不停,那一拳拳捶在王強腿肚子上,力道正好。
“今晚......這雨大,天也涼。”
蘇婉臉微微一紅,但眼神卻很堅定,“那行軍床太窄了,又不保暖。強子這幾天累狠了,腰也受了寒,得睡熱炕頭發發汗。”
王強一聽這話,耳朵立馬豎起來了,煙都忘了抽。
“那......那咋睡啊?”郝紅梅愣了一下,看了看那鋪大炕,“咱仨擠擠?”
“擠啥擠?”蘇婉白了她一眼,走過去拉起郝紅梅的手,往她手裡塞了一床厚棉被,
“你去庫房裡麵那個裝雜物床鋪那湊合一宿,那裡雖然小點,但我下午都給你收拾出來了,鋪了厚草墊子,不涼。”
“等明天,嫂子再和你睡!”
老庫房其實是個套間,除了這個大通間,旁邊還有個本來用來放工具的小隔間,雖然不大,但也能住人。
之前一直堆著雜物,大家都在大屋擠著。
郝紅梅看著蘇婉那張紅撲撲的臉,又看了看炕上一臉期待卻假裝淡定的王強,腦瓜子瞬間就轉過彎來了。
她是直爽,但不是傻。
這幾天哥為了這個家拚死拚活,嫂子心疼那是肯定的。
再加上賺了這麼多錢,這高興勁兒一上來,兩口子想親熱親熱,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!
自個兒要是再賴在這兒,那不成了不知趣的電燈泡了嗎?
“哎呀!我想起來了!”
郝紅梅猛地一拍大腿,站起身來,“那小屋挺好!我早就想自個兒睡了,省得聽哥打呼嚕!而且我還能順便看著點那些新買的家什,彆讓耗子給嗑了!”
這借口找得,那叫一個拙劣又貼心。
王強感激地看了郝紅梅一眼,心說這妹子沒白疼,關鍵時刻真給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