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……”蘇婉被他逗樂了,伸手點了點他的腦門。
她把賬本和錢盒子收起來,然後順勢把燈繩一拉。
“啪嗒。”
屋裡陷入了黑暗,隻有窗外的月光灑在炕上。
蘇婉主動鑽進王強的懷裡,雙手環住他的脖子,吐氣如蘭,“雖然不辦酒席,但今晚……咱們住新房,算是個新開始。”
蘇婉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撩人,“強子……”
......
這一覺,那是王強重生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。
身底下是新盤的大火炕,鋪著厚厚的蘆葦席,上麵還有一層蘇婉特意縫的棉褥子,軟乎得讓人陷進去就不想動。
日頭升得老高了,陽光透過那幾扇豁亮的大玻璃窗灑進來。
王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房頂上那幾根粗壯紅潤的鬆木大梁,還有那一塵不染的白灰頂棚。
“嘿,真住進來了。”
他翻了個身,習慣性地想去摟身邊的人,卻摸了個空,被窩裡還有點餘溫,但人早就起了。
“這敗家娘們,住新房也不多睡會兒。”王強嘟囔了一句,嘴角卻掛著笑。
穿上大褲衩,套上衣服,收拾整齊後下炕。
推開東屋的門,一股子飯菜香就撲鼻而來。
那香氣不是從堂屋傳來的,而是從院子裡的東偏房,那是專門的灶房飄過來的。
這就叫講究,做飯有做飯的地兒,睡覺有睡覺的地兒,屋裡永遠乾乾淨淨,沒有油煙味。
王強溜達到灶房門口,隻見蘇婉和郝紅梅正忙活呢。
灶房裡寬敞,兩口大鐵鍋一字排開,旁邊還有個專門用來燒水的小鍋,牆上掛著那是新買的鍋鏟、勺子,還有一串串紅辣椒、紫皮蒜,看著就喜慶。
“哥!醒啦?”
郝紅梅正蹲在灶坑前燒火,火光映得她那張大臉盤子紅撲撲的,“嫂子說讓你多睡會兒,這幾天把你累壞了。”
“睡啥睡,太陽都曬屁股了。”
王強走進去,在那口大水缸前舀了一瓢水,這是新打的壓水井壓上來的,清冽甘甜。
“咕咚咕咚——”
一口氣喝乾,王強抹了抹嘴:“真甜!這井打得好,出水旺!”
蘇婉正在案板上切鹹菜,回頭看了他一眼,眼裡全是溫柔:“洗臉水給你兌好了,在臉盆架那兒。“
”今兒早上吃粘豆包,還有昨晚剩的肉湯燉的乾豆腐,可香了。”
“粘豆包?這時候還有那玩意兒?”王強一愣。
“是李嬸兒昨晚送來的,說是自家包的,一直凍在地窖裡,特意拿來給咱嘗嘗鮮。”
蘇婉把切好的鹹菜絲碼在盤子裡,淋上香油,“快洗臉去,一會兒還要收拾屋子呢。”
早飯就在堂屋的那張八仙桌上吃。
這堂屋是真亮堂,地麵是水泥抹光的,雖然還沒鋪地磚,但也被蘇婉擦得能照出人影。
桌子上鋪著一塊塑料印花的桌布,那是蘇婉從供銷社扯回來的,上麵印著大紅牡丹,看著就富貴。
王強咬了一口粘豆包,黏糊糊、甜滋滋的紅豆餡燙得他直吸氣,再喝一口吸飽了肉湯的乾豆腐,那滋味,絕了。
“嫂子,咱這日子,算是過起來了。”王強感歎道。
“這才哪到哪。”
蘇婉給他夾了一筷子鹹菜,“日子是過出來的,不是說出來的,今兒個任務重,咱得把這新家好好歸置歸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