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玄離開仙寶閣,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,朝著蕭府走去。
遠遠望見蕭府大門,眼前的景象讓他腳步猛地一頓,眉頭深深皺起。
蕭府門前兩側擺放著不少素白的花圈,府門之上,懸掛著刺目的白綢!府內隱隱傳來哀樂與慟哭之聲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穆悲涼的氣氛。
“蕭家……死人了?”蕭玄心中微沉。是誰?竟讓蕭家如此大張旗鼓地設靈治喪?看這白綢懸掛的位置和規格,逝者身份恐怕不低。
他壓下疑惑,繼續向前走去。
“速速離開!我蕭府今日有要事,閒雜人等不得靠近!”守門的護衛見蕭玄徑直走來,立刻上前阻攔。他們得了家主嚴令,今日務必確保貴客清淨,不容任何打擾。
蕭玄此刻心中牽掛大姐,哪有心思理會護衛,視若無睹,腳步不停。
“站住!再往前休怪我等不客氣!”護衛見警告無效,厲聲喝道,伸手便要來抓蕭玄肩膀。
蕭玄眼神一冷,山河境威壓釋放。
兩名煉氣期的護衛,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,直接雙腿一軟,癱坐在地。“金……金丹修士……”
蕭玄看也未看他們,邁步跨過門檻,走進了蕭府。
府內仆役皆著素衣,麵帶悲戚,處處懸掛白幡。蕭玄順著白綢,穿廊過院,徑直走向內院深處。
越靠近,隱隱的哭泣聲便越是清晰。終於,他來到一處臨時搭建的靈堂之外。堂內香煙繚繞,正中擺放著一口尚未合蓋的棺槨,靈牌立於棺前,兩側跪著不少蕭家族人,皆披麻戴孝。
蕭玄的目光,落在跪在靈前最靠近棺槨的女子背影時,他的心臟猛地一縮,雙眼瞬間泛紅。
蕭清辭一邊低聲啜泣,一邊緩緩地向火盆中投放著紙錢,聲音悲切:
“玄兒……是姐姐不好……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……讓你小小年紀,就遭此大難……姐姐回來晚了……回來晚了啊……”
字字泣血,充滿了自責與哀痛。
玄兒?蕭玄停下腳步,目光看向靈堂正中那塊漆黑的靈牌。上麵的字跡,在香火明滅中清晰可見:愛弟蕭玄之靈位!
自己的……靈位?蕭家……竟在給自己辦喪事?!蕭家何時如此重視過自己?這恐怕是大姐得知自己身死,強硬要求的吧!
“大姐!”蕭玄再也顧不得許多,聲音帶著激動,朝著靈堂內大聲喊道。
正在燒紙的蕭清辭,動作猛然一滯。
是幻覺嗎?是過於悲痛產生的幻聽嗎?
她不敢置信地,緩緩地,轉過身來。
靈堂搖曳的燭火與門外透進的天光,勾勒出一個挺拔的黑衣青年身影。那張臉,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,多了幾分堅毅與風霜,但眉眼輪廓,分明就是她日思夜想、愧疚牽掛的弟弟!
“玄……玄兒?”蕭清辭嘴唇顫抖,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散了這美好的幻影。
“大姐!是我!”蕭玄眼眶發熱,再也忍不住,一個箭步衝進靈堂,穿過那些驚愕抬頭、目瞪口呆的蕭家族人,直接來到蕭清辭麵前,雙手扶住她微微發抖的肩膀。“太好了!大姐,你真的回來了!”
兩人四目相對,幾乎同時問出:
“你沒死?”
“你還活著?”
確認了彼此都真實存在,蕭清辭再也控製不住,一把將蕭玄緊緊摟入懷中,淚水浸濕了蕭玄肩頭的衣料。
“你還活著……你真的還活著……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她一遍遍地重複著,聲音哽咽。
蕭玄也用力回抱著長姐,感受著這份遲來了十一年的溫暖與依靠,心中激蕩難平。
“娘……”就在這時,一個軟軟糯糯的童音,在一旁輕輕響起:“他就是舅舅嗎?”
蕭玄和蕭清辭這才分開。
蕭玄順著聲音望去,長姐身側,一個約莫六七歲、穿著小小靈服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,正跪在一個蒲團上,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,怯生生又好奇地望著他。
蕭清辭連忙擦去眼淚,將小女孩溫柔地抱了起來:“對,聆音,他就是你舅舅,娘親常常跟你提起的玄舅舅。”她又轉向蕭玄,聲音輕柔:“玄兒,這是你外甥女,葉聆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