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湛予下車時動作很快,目光先掃了一圈,落到顧朝暄身上那一下,眉心極輕地皺了皺,像是算了一秒她到底喝了多少。
何瀟蕭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,笑得特彆無辜:“彆看我,她自己喝的。”
顧朝暄站在旁邊沒說話,眼神還有點散,但人很乖。
秦湛予走過來,手一抬就把她攬住了,掌心落在她腰側。
“走了,改日再聚。”
“拜拜。”
“再見。”
顧朝暄被他帶著走,腳步不飄,但也不急,整個人安安靜靜靠著他。
何瀟蕭在旁邊看得直樂,壓著聲音跟楚悅嘀咕:“你看他那臉,明明心疼得要死,還要裝。”
楚悅笑了笑:“他一直這樣。”
顧朝暄被塞進副駕駛的時候還很配合,安全帶也沒忘記扣,隻是扣完之後就不動了,乖乖坐著,眼睛看著前方。
車裡很安靜。
她喝完酒就是這樣,不吵不鬨。
到家之後,她鞋子脫得亂七八糟,人還挺安靜。
秦湛予彎腰把她抱起來,她也不掙,手臂隻是下意識環住他脖子。
臥室燈一開,顧朝暄被放到床上,床墊輕輕陷下去。
她還想坐起來,動作慢了一拍,最後乾脆又倒回去,眼皮半闔著。
秦湛予俯身給她脫外套,拉鏈拉到一半又停了停,低頭看她的眼睛。
“今晚很開心?”
顧朝暄乖得要命,眉眼彎彎的,聲音軟軟的:“對啊。我喜歡跟楚姐還有瀟瀟在一起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聲,外套從她肩頭滑下去,順手丟到椅背上。
下一秒他去扯她毛衣下擺。
“抬一下手。”
顧朝暄抬了,抬得還挺認真。
毛衣被他一點點卷上去,領口擦過下巴,她皺了下鼻子,又很快鬆開,任由他把衣服從她手臂上褪下來。
她裡麵那層貼身的衣料被燈光照得乾淨,鎖骨那一截白得晃人。秦湛予指尖在她肩頭停了一秒,確認她沒冷著,才俯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。
“以後少喝酒,嗯?”
顧朝暄沒立刻答,反而順勢把他脖子一摟,整個人貼上去。
她的呼吸帶著酒香,軟軟落在他頸側。
“秦湛予——”她拖著尾音,“你很愛管我喝酒誒。”
秦湛予被她這口氣吹得喉結動了一下,手卻穩得很,扣住她腰把她往回按了按,不讓她亂蹭。
“在悉尼那次也一樣,語氣老冷了。”
秦湛予被她這句戳得笑了一下。
他那會兒在電話那頭聽見她身邊冒出男人的聲音,心一下就懸到嗓子眼,急得發燙,卻還得硬裝鎮定。
沒跟她掰扯,手指卻已經很自然地落到她牛仔褲的扣子上,輕輕一勾,扣子“啪”地鬆開。
“你酒量不好,知道嗎?”他低頭看著她,語氣倒不凶,“還容易斷片。”
顧朝暄愣了愣,酒意把她的反應拖慢半拍,“啊?”
她眨眨眼,“你怎麼知道我喝酒會斷片?”
秦湛予沒回答。
他把她往床裡挪了挪,膝蓋抵在床沿,手指捏住牛仔褲的腰頭,動作很穩地往下褪。
布料摩擦著腿側,細細的聲音在夜裡被放大。
顧朝暄被他弄得有點癢,腳趾縮了一下,又很乖地配合抬腿。
褲子落到膝彎,再往下,最後被他隨手扔到一邊。
燈光下,她腿上隻剩一層薄薄的布料。
她像剛反應過來似的,低頭看了一眼,又抬頭看他,理直氣壯又有點含糊:“我沒斷過吧?”
秦湛予還是不接這句話。
他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秒,眉心又輕輕擰了一下,像是被她氣笑了,又像心裡那點不放心壓不住。
“你不怕冷的?就穿條牛仔褲。”
“我……不冷。”她說完還點了點頭。
秦湛予被她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逗得輕輕笑了一下,隨即把手伸過去,直接把她內衣的扣子解開,動作很熟練,也很快。
顧朝暄愣了一下,抬眼看他:“你乾嘛——”
“洗澡。”秦湛予很平靜,“穿著不方便。”
他順手在她鎖骨那兒輕輕咬了一下,提醒她彆亂動。
顧朝暄吸了口氣,瞪他一眼,但沒躲。
秦湛予低頭問:“走得動嗎?”
她點點頭:“能。”
結果剛下床就腳軟了一下。
秦湛予直接把她抱起來:“能什麼能。”
顧朝暄靠在他肩上,聲音有點悶:“你彆老抱我。”
“你彆老逞強。”他把人抱進浴室。
浴室燈一開,秦湛予先把水調好,伸手試溫度:“燙不燙?”
“剛好。”顧朝暄說。
秦湛予把她放下來,讓她站穩,自己站在旁邊,手一直扶著她腰,怕她滑。
顧朝暄被熱水一衝,眼睛眯起來,明顯舒服了點,嘴還硬:“我沒醉。”
“你沒醉你剛才走路像踩棉花。”
顧朝暄哼了一聲:“那是北京風大。”
秦湛予笑了一下,伸手把花灑挪開一點,免得水一直衝她臉。
“行,風大。”他停了兩秒,又問,“那你還生不生寶寶?”
顧朝暄眯著眼被熱水衝得舒服,想都沒想就回:“生啊。”
“那你還喝酒?嗯?”
顧朝暄被他問得一愣,嘴硬得很:“我也沒喝多少。”
秦湛予沒跟她爭,指尖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,當作結案:“行,你沒喝多少。”
給她洗完,他把花灑關掉,拿毛巾裹住她,擦頭發、擦肩背,動作一貫利落。
顧朝暄被熱氣一熏,眼皮更沉,整個人軟得被揉開了,嘴上還想逞兩句,聲音卻先散了。
他給她套上睡衣,吹完頭發,把人抱回臥室,放進被窩裡,又去倒了半杯溫水,塞到她手裡。
“喝兩口。”
顧朝暄乖乖抿了兩口,杯子還沒放穩,整個人就往枕頭裡陷。
秦湛予把她手裡的杯子接走,轉身關了燈,床邊隻剩一盞很暗的夜燈。
他剛躺下,身側的人忽然又開口,聲音含糊,卻意外清晰。
“秦湛予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們……春節之後就領證吧?”
秦湛予愣了一下,懷疑自己聽錯了。他側過身,借著夜燈看她:“你說什麼?”
顧朝暄睜開一點眼睛,唇角彎起來:“領證啊。春節之後。”
“你現在清醒嗎?”
“我清醒。”她理直氣壯,“我又沒斷片。”
秦湛予被她這一句弄得笑了一聲,手臂伸過去把她摟近一點:“為什麼突然說這個?”
顧朝暄在他懷裡蹭了蹭,笑出點氣音:“瀟瀟說,何阿姨想要你當女婿——我想了想,那就結婚吧。這樣就沒人惦記你了。”
秦湛予的呼吸停了半拍。他低頭貼著她的額頭,聲音壓得很低:“所以是為了‘沒人惦記我’?”
顧朝暄嗯了一聲,又補得很認真:“也為了我自己。”
他笑意更深,手順著她睡衣下擺探過去,從她睡褲滑進去……
“終於要把我當私有物了?”他問。
顧朝暄被他這一下弄得清醒了點,抬眼看他,眼底還帶著酒後的霧氣,但很亮。她點頭,聲音軟但篤定:
“是。”
“秦湛予,你是我的。你是顧朝暄的——這輩子都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