勝負明了。
封硯初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,直接捧起長劍,上前道:“還請陛下恕罪,此劍是您借給臣的,本來高潔,卻被臣用來割了汙濁之物。”其實他說那些話,不過是為了貶低西戎人。
景和帝心情甚好,哈哈笑道:“此劍雖為名器,然終究是一件器物。今日封卿能用它為大晟奪得勝利,朕心甚慰,何來怪罪一說?而且朕還要獎賞你呢!”說話間揮手示意江榮海將劍收回。
封硯初見陛下並未怪罪,行禮道:“謝陛下,比試已經結束,臣告退。”
“確實,方才與西戎人的一番比試消耗了不少力氣,想來也餓了,快回去用膳吧!”景和帝很滿意封硯初的進退有度,隻是他興致正高,還吩咐一旁的江榮海,“賜封修撰一道翡翠蝦仁。”
“謝陛下賞賜。”封硯初再次行禮謝過之後,才往座位上走去。
現下,興奮已過,眾人都平靜下來了。
隻有額爾多羅依舊站在場中,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接受不了失敗。
景和帝還讓其歸位,可此人一動未動,就在他生氣之際,意外發生。
額爾多羅雙目通紅,死死盯著那個將他尊嚴踐踏至體無完膚之人,惡念叢生,手指微動……
就在封硯初朝座位的方向走去之時,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,幾乎是下意識用手指一接,竟然是一枚鋼針!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,順著射來的方向看去,果然站著額爾多羅!
此人麵帶震驚之色。估計是自己沒想到,他可以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,可以徒手接住暗器。
封硯初目光猶如尖刺一般直戳額爾多羅,表情陰的能殺人。對方見他神色不對正要後退。
可封硯初怎麼可能給其機會。說時遲那時快,他飛速移步上前,在此人還未反應過來,便一掌拍在其胸口之上。
隻見額爾多羅徑直飛了出去,直接撞到大殿的柱子之上,口吐鮮血,胸口凹陷,明顯肋骨儘斷!
封硯初居高臨下,幾乎是咬著牙說,“比試結束,你既敗了,竟然還使這鬼祟伎倆!”
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,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,眾人大驚,高台之上,江榮海甚至上前幾步擋在景和帝身前。
同時,西戎正使‘蹭’的一下站起來,指責道:“封大人,你竟然無故打傷我西戎使臣!”
肅王見狀看向皇兄,“陛下,情況不對!”
陳澤文也被嚇了一跳,他幾乎是與肅王同時開口,“陛下,封硯初不是無故傷人的人。”
此時,景和帝眉頭緊鎖,揮退江榮海之後,又讓侍衛上前查看,這才問道:“封修撰怎麼回事?”
隻見封硯初高舉鋼針走上前,躬身道:“陛下請看?”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之下,江榮海接過東西呈給景和帝。
當景和帝看到東西之後,按下眼底的震驚之色,沉聲道:“鋼針!”此刻,已經有人反應過來了。
皇後也伸頭看去,心中竟有些複雜,“陛下,西戎人賊心不死,居心叵測。”
封硯初神色嚴肅道:“陛下容稟,比試結束之後,臣正往自己的位置走去。沒想到西戎使臣額爾多羅,趁臣不備之際,將此鋼針射向臣,若非臣有些功夫在身,恐怕此刻已經一命呼嗚了!”
景和帝聽後果然大怒,“放肆!未經允許,不僅偷偷將暗器帶入宮內,還竟敢用此傷人!來人,將額爾多羅押入大獄!其餘西戎使臣幽禁驛館!”
禁衛軍副統領帶領一隊禁軍侍衛,將諸位西戎人全部拿下。但當他看到額爾多羅的情況之時,心裡不禁有些犯嘀咕,趕緊上前稟奏。
“陛下,額爾多羅肋骨斷裂,口吐鮮血,估計傷到了內臟,若是就此將人送進大獄,恐怕在半道上就撐不住了。”
景和帝心中也是一驚,他沒想到封硯初的武功竟然這麼高。可見方才對敵之時並未儘力,反而留有餘地。直到額爾多羅多行不義,欲以暗器傷人,這才將其惹怒。可封硯初隻是拍了對方一掌而已,沒想到就這般嚴重。
不過,他早就對額爾多羅的挑釁十分惱怒,如此正好,“既然這額爾多羅使這鬼祟伎倆,就應該想到結果,帶下去!”
“是!”禁衛軍副統領明白,陛下這是不管的意思,立即領命而去。
好好的一場除夕宴就被西戎使臣毀了,不過恰好震懾了其餘藩屬國,也不算虎頭蛇尾。
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宴會也已接近尾聲,景和帝順勢便下令結束。
而對於方才那一幕,封簡寧自始自終都提心吊膽,一會兒擔心兒子打不過,一會兒擔心陛下怪罪,又一會兒被兒子遇險嚇到,再此期間還要應和著周圍人的恭維。
所以見到次子的那一刻,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後,才鬆了一口氣,嘴裡不停地念叨著,“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!”此刻的封簡寧,早已將次子主動請纓比武的事情拋之腦後了。
大郎封硯開整個過程十分興奮,他還沒看見具體發生什麼,就看到二郎一掌將人打飛出去了,當時他的嘴巴張的老大。一直到最後才聽見說,是那個額爾多羅要偷襲二郎。
當他看到弟弟安然無恙後,幾乎是與父親同時鬆了一口氣,連動作都一模一樣。
“二郎,方才太凶險了,那個額爾多羅實在卑劣,以後你要穩重一些。”
“居然想用暗器傷人,那就要付出代價!”封硯初悄悄觀察著父親與大哥的神色,見兩人已經忘了他自作主張。
就在父子三人出宮的路上,每每有人經過,必定要來上一句話。
“恭喜武安侯,令郎真是有先祖之風啊。”
“有子如此,武安侯後顧無憂了。”
“哎呀,武安侯,想必經此一事,令郎必定會受到陛下重用。”
“武安侯,你也太不夠意思了,令郎會武又不是壞事,你竟然瞞了大家這麼多年。”
就連邢勉在出宮的路上都拍了拍封硯初的肩膀讚道:“上次秋獵,我就瞧著你不錯來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