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月頗有幾分緊張地看了沈明棠一眼,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,她竟是生出了懼意。
“你,你彆過來。”沈明月慘白了臉色。
沈明棠留在這裡,不過是為了聽一聽周姨娘腹中孩子如何,這會兒也懶得搭理她。
她重新坐在了椅子上,神色淡淡。
很快,就有大夫匆忙提著藥箱進了屋,被引進了裡麵。
沈明棠起身,也跟了過去。
這會兒沒人顧得上她。
裡麵的沈老夫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不停地哎呦著自己的腰斷了,如何如何痛。
旁邊的貴妃榻上,歪著周姨娘的身子,臉色慘白,裙子下麵的褲擺已被鮮血染了個透,甚至有血跡滴答到了地上。
周姨娘已經成了半昏迷的狀態。
沈遠山的臉色很是凝重,旁邊的丫鬟則一字一句地跟他講著事情發生的始末,直到講到沈明月聲稱自己跟肅郡王睡了覺時,沈遠山的臉才又變了。
“什麼?”沈遠山猩紅了一雙眼,“她自己說的?”
丫鬟忙不迭點頭,緊張道,“是大姑娘自己喊出來的,奴婢半點不敢亂說。”
沈遠山轉身就朝外走去。
他路過沈明棠的身邊時,頓了頓步子,卻什麼都沒說,又直接大步邁出。
很快,外麵傳來巴掌的聲響,以及沈遠山怒極了的嗬斥聲。
還有沈明月哭嚷求饒的動靜。
沈明棠靜靜地站在裡屋的一側,目光落在旁邊大夫的身上,瞧著他為周姨娘把脈,探查腹部。
很快,那大夫的臉上就出現了惋惜。
大夫是沈家慣用的,他趕緊收拾了下,站到了沈明棠的跟前,“沈二姑娘,周姨娘的孩子已經沒了,眼下在下隻能給她喝一副打胎藥,讓她將孩子落下來。”
沈明棠點點頭,“那您開藥吧。”
待大夫再次忙活時,她轉了身,扶上旁邊花絨的手,輕聲道,“咱們也回吧。”
如此局麵,是她想看到的,所以她要回到自己的院子裡,好好慶祝一番。
沈明棠離開富貴院時,耳邊還傳來裡麵的哭嚷聲。
哭得哭,叫得叫,其中夾雜著辱罵的動靜。
花絨扶著自家姑娘的胳膊,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,“原本是個針對姑娘的局,沒想到姑娘竟是反將她們一軍。”
沈明棠這會兒心裡倒是平靜無波,“也是虧了玉昌侯世子夫人過來。”
她喜歡扮豬吃虎,可也得借力打人。
“玉嬤嬤怎麼沒來?”沈明棠還記得自己一開始是讓花絨去喊玉嬤嬤。
花絨輕笑,“玉嬤嬤是來了的,可她瞧見玉昌侯世子夫人來了,便直接回去了。”
玉嬤嬤的原話是,這位世子夫人比她管用。
這會兒瞧著,玉嬤嬤的話一點都不虛,那玉昌侯世子夫人半點都不留情麵。
“大姑娘的名聲,可被自己毀乾淨了。”花絨又有些感慨,“日後怕是沒人敢娶。”
“不見得。”沈明棠搖了搖頭,“她還是為自己殺了一條生路出來的。”
若她不知前世沈明月跟肅郡王的糾纏,怕是也覺得沈明月此舉是毀了她自己。
沈明月屢次試圖利用玉昌侯世子,玉昌侯世子夫人今日過來,怕沒打算放過沈明月,要麼她真的將沈明月‘搶’了去給世子做妾,要麼就徹底毀掉沈明月的名聲,讓沈明月難以上嫁。
不僅上嫁的路毀了,即便是平嫁,也沒人敢,怕是最後隻能去絞了頭發當姑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