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興國剛躺下,正要關燈,就見柳小川鬼鬼祟祟地走進來。
“乾什麼,這是我房間,誰讓你進來的?”
這個二皮臉,他去省城時大哥就跟他說了,小川一門纏著他媽,甩都甩不掉。
柳小川齜著牙笑,坐在炕沿邊兒上,“興國哥,其實咱倆是一個媽生的,你彆不信。”
“胡咧咧啥呢!”柳興國氣得從炕上坐起來,“再敢瞎說,當心我揍你!”
明明自己有媽,卻黏著他媽不放,真沒見過這種粘包賴。
柳小川嚇得抱著腦袋,一骨碌就爬到炕上去了,“興國哥,我說得真是的,明天大伯母就跟咱奶求證此事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說完,柳小川隨手扯過一條被子,美美地躺了下去。
柳興國聽了,一把就將小川從炕上薅起來,用力搖晃,“臭小子,你把話給我說清楚,不說明白彆想睡覺!”
柳小川困得低頭耷拉腦,像木偶似的任由堂哥擺布。
大伯母說了,這件事沒水落石出之前,誰都不能告訴。
他要守口如瓶。
李興國搖累了,乾脆把小川往炕上一扔,悶頭睡了過去。
次日一早,顧春梅還沒醒過來,院門就被敲響了。
推開一看,就見吳老蔫和劉會計站在外麵,身後還跟著一群村民。
大清早老太太和老爺子就跟哭喪似的,扯著嗓子叫喚。
路過的村民聽見動靜,趕緊把隊長招呼過來,看看是不是老柳家出事了。
“春梅丫頭啥時候回來的?”吳老蔫頗為意外。
“昨晚回的。”顧春梅莞爾一笑,忙側過身,“吳叔,我正要找你去呢,快進來說。老二,你趕緊燒水沏茶,小川呢,讓他把木頭劈了。”
吳老蔫領著大夥兒走進院子,聽見後院倉房內傳出陣陣哀嚎,便忍不住問,“你公公婆婆怎麼了?家裡沒事吧?”
柳興國站在井邊壓水,插了句,“昨晚我媽回來,我爺奶不給她開門,我媽一怒之下就把他們關到倉房去了。”
吳老蔫一聽,無奈地搖搖頭,“你爺奶也真是的,一天不作妖,身上就難受。”
說完,他看向顧春梅,“對了,春梅丫頭,柳一鳴那邊咋樣了,軍區有沒有懲罰他?”
彆看他身在鯰魚溝,心裡卻一直掛念著顧丫頭。
這丫頭手腳勤快,孝順懂事,他真心希望柳一鳴和郭彩霞受到懲罰,還顧丫頭一個公道。
顧春梅把大夥兒讓進屋裡,將這些天在省城發生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。
包括柳一鳴被強行退伍,郭彩霞被趕出軍區大院,二人雙雙入獄,村裡老宅更名和離婚等事情。
村民們一聽,紛紛拍手叫好。
“哎呀,真是大快人心啊,興發媽,你做得對,那二鳴媳婦頂替你的名額在軍區作威作福十幾年,換做是我,我都得提刀殺了她,坐牢算輕的了。”
“對唄,攏共才坐半個月的牢,屁股還沒坐熱乎呢,就放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