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媽的工作這麼好,小川也激動壞了,把三輪車蹬得飛快。
“你慢點騎,不著急。”顧春梅橫了兒子一眼。
柳小川咧著嘴笑,“媽,你在城裡有班上了,以後是不是就不回鄉下了?”
媽這是想在省城紮根的節奏啊。
“你二哥還在鯰魚溝呢,媽能不回去嗎。”
“那媽就托托關係,也幫二哥安排個工作唄。”
包魚塘雖然掙錢,那也不能一輩子都養魚吧。
鯰魚溝冬天冷,到時整個魚塘都結冰了,根本沒法養魚。
顧春梅歎了口氣,“看看再說吧,先等等你範叔那邊的信兒,你的工作有著落了,媽再幫你二哥想辦法。”
步子邁太大,容易扯到襠。
娘倆一邊往家走,一邊閒聊。
突然一張熟悉麵孔出現在人群中。
柳小川愣了一瞬,趕忙停下倒騎驢。
那人顯然也看到他們了,快步走過來。
“小川,大嫂?”
幾天不見,郭彩霞又瘦了,一臉菜色。
這條街來往行人不少,有人多是從鄉下來城裡找活乾的。
一排排人蹲在街邊,舉著牌子大聲吆喝。
有刮大白的,幫人搬家的,扛大包的,收拾屋子擦玻璃的。
郭彩霞和柳一鳴也加入了務工的隊伍中。
柳小川偏過頭去,不想搭理她。
郭彩霞見兒子是這種態度,心裡很不好受。
她看向顧春梅,“大嫂還沒回鄉下去啊?”
“城裡這麼好掙錢,我回鄉下乾什麼?”顧春梅眯著眸子反問。
說完,瞥了眼郭彩霞手裡的紙殼子。
上麵寫著:洗衣,做飯,伺候孩子和老人。
憑她的廚藝,在外麵混口飯吃不難。
但柳一鳴就不一樣了。
自打從監獄出來後,他就變得一蹶不振。
興豔三天兩頭就要錢花,二老糗在家裡見天找事兒。
他們已經在這條街蹲了四天了,一份活都沒找到呢。
老太太今晚想吃醬牛肉,老爺子想喝瀘州老酒,柳一鳴根本沒錢買。
郭彩霞走到小川麵前,見兒子越長越精神了,她也跟著高興,“小白眼狼,這麼快就把媽忘了?從小到大,媽對你不好嗎?你想吃啥,想穿啥,媽有苛待過你嗎?”
柳小川鼻子一陣發酸,眼眶也慢慢變紅。
咬著牙回道:“你說著乾什麼,你又不是我媽!”
畢竟養了他18年,不是親媽,勝似親媽。
這種感情豈是發頓脾氣、吵兩句嘴就能斷的?
他雖然看不慣郭彩霞的作派,但他可以拍著良心說,自己能健健康康長到18歲,郭彩霞功不可沒。
這一點誰都否認不了。
記得他6歲那年,軍區大院的孩子都不愛跟他玩,郭彩霞就給他買風箏,買小木馬,做油炸糕和大果子吃。
隻要他不開心了,郭彩霞哪怕請假在家也要陪著他。
一口一個老兒子、乖寶叫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