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興豔坐在炕上,掀開窗簾一角朝外麵望去。
見婆婆被公安塞進警車內,她慢慢彎起唇角。
“嗬嗬,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,寶根,你真是我的貴人!”
不用猜也知道,她被綁到王家的事情是寶根告訴公安的。
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公安抓走婆婆,給她創造一個養胎的好環境。
不然寶根不在了,黃大喇叭指不定咋欺負她呢。
黃大喇叭嗓子都喊啞了,“同誌同誌,你們怎麼分不清好賴人呀,那殺人凶手就在屋子裡呢,要抓也是抓她啊。”
她都快氣瘋了,嗷嗷大罵,“柳興豔,你個黑心爛肺的小賤人,老娘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,你害了我兒子,害了我全家,等我回來一定要親手殺了你,殺了你!”
屋內的柳興豔淡淡一笑,隨手把窗簾拉上。
黃大喇叭趴在車窗上,幾乎要氣吐血。
見一個村民走過來,他忙喊道:“老張大哥,等我家廣軍回來,你一定要告訴他,是柳興豔害了我們,讓廣軍給我們報仇!”
王廣軍是她男人,在外麵做點小買賣,常年不回來。
“開車!”孫為民關上車門。
吉普車一陣轟鳴,開出了鯰魚溝。
可能是老天爺看不下去,當天晚上柳興豔就腹痛難耐,疼得她直冒冷汗。
家裡冷冰冰的空無一人,她連晚飯都沒吃,就拄著一根棍子去找劉會計了。
以前有寶根在,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,被人伺候慣了,身子也越想越嬌貴。
冷不丁剩下自己,又懷著身孕,興豔心裡很怕。
劉會計沒在家,正跟吳老蔫在大隊部喝酒呢。
“我真沒看錯春梅啊,居然真把魚塘養起來了。”
吳老蔫張口閉口都在誇顧春梅的好,“你瞧見那暖棚沒,已經完工啦,冬天還能養魚呐。老劉,你知道上次收魚,春梅掙多少錢嗎?”
“多少?”劉會計屏住呼吸。
吳老蔫隻知道大概,“差不多六七萬塊錢。”
“謔!真的假的?”劉會計愣住了,“純剩六七萬嗎?”
“那對唄,拋去成本、運費和打點關係,到手起碼有六七萬塊,隻多不少!”吳老蔫點點頭。
“好家夥,早知道包魚塘這麼掙錢,當初我就把那臭水溝子買下來了。”
“你買?你買就得砸在手裡頭,你以為誰都像春梅那麼有本事啊?”
吳老蔫叼著煙袋鍋,使勁吧嗒兩口,“就算把魚養出來,你也都有渠道賣出去才行啊。我聽說春梅跟發電廠和國營大飯店合作,連省城軍區都買她的魚。幾萬斤的量,人家照單全收了。”
劉會計聽到這裡,輕輕歎了口氣,“是啊,我連渠道都沒有,把魚養出來也賣不動。”
老話講,是金子到哪裡都發光。
春梅才去省城多久啊,就認識那麼多大人物。
“老吳,我今天聽說寶根殺人了,他娘也被公安帶走了,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蹊蹺啊?”劉會計若有所思道。
吳老蔫心裡門清。
沒蹊蹺才怪呢。
正要說什麼時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