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毅凡有句話沒說,那就是按目前的態勢分析,柳瀚文的死活其實已經不重要了。
杯酒釋兵權皇上做到了,而且還把矛盾轉嫁到了李源身上。
他甚至懷疑,柳家將他掃地出門皇帝都知道,宮裡盯著的不是他這個廢物,而是司南伯的爵位給誰,很明顯崔家更聽話。
南詔滿朝文武,都被皇帝玩弄於股掌之間,還覺得皇帝軟弱可欺,在那狗咬狗表演,一幫傻子。
最近宋江那句詩,時不時在他心裡冒出來。
造反他現在不敢想,可忠君愛國就彆扯了,柳家三代忠良最後又如何?還不如實實在在賺銀子培養自己的勢力,多娶幾房娘子來得實在。
沒了兵權的侯府隨時會崩塌,早點撇清乾係不是壞事。
難得今天清閒,吃完晚飯,韶華突發奇想,想去蔚然湖賞燈。
三人沒騎馬,而是坐著馬轎,月兒換了身黑色皮甲勁裝,頭戴網紋冠帽,腰懸配劍,活脫一個錦衣衛。
韶華則捧著琴袋,淡藍色長衣配著白色紗笠,宛如畫中人。
柳毅凡心頭一陣蕩漾,這不就是越劇小白花那君蕭二美嗎?自己何德何能,能攬二美泛舟蔚然湖?放到現實世界,他做夢都不敢這麼夢。
三人沒上大畫舫,而是上了艘擺渡的烏篷船,船頭隻有一盞燈籠,隨著夜風搖曳。
柳毅凡倚靠在船艙裡,看著兩個大美女坐在燈下焚香撫琴,一時間恍若隔世。
“月落烏啼霜滿天,江楓漁火對愁眠。金陵城外半山寺,夜半鐘聲到客船。”
柳毅凡隨口吟出的改編版楓橋夜泊,讓韶華和月兒驚歎不已。
“三郎隨口吟出就是絕句,不知要羞煞多少南詔騷人墨客,上次三郎在天一舫跟柳如是連唱二曲,震驚整個金陵,不知今日麵對我,可有閒情?”
薄紗遮麵,看不見韶華的表情,但語調中卻帶著些許醋意。
柳毅凡忙坐到她身邊,攬住了韶華的香肩。
“柳如是如何能跟你和月兒相提並論,你們二人是我生命中的伴侶,她不過是過客而已,我現在就給兩位娘子寫一首歌,感謝你們在我最艱難之際,依舊不離不棄。”
月兒忙鋪開皮紙,柳毅凡提筆一揮而就。
初見若繾綣誓言風吹雲舒卷
歲月間問今夕又何年
心有犀但願執念輪回過經年
彈指間繁花開落多少遍
這一世牽絆糾結觸動了心弦
下一世不知可否再見……
這首桃花諾,柳毅凡前世就特彆喜歡,每每聽見,閉上眼仿佛一念千年。
“相公真天人也,這種文體我從未見過,但讀起來就像有隻手,一下下抓著你的心,這首詞我想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