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分兩路,郝劍回清吏司裝雷,柳毅凡和月兒則回了聚寶軒,到聚寶軒一下馬。柳毅凡就讓長榮馬上派人找三爺。
韶華正在算賬,一見二人回來笑著說道:“三少,新書這次賺了三萬四兩銀子,按比例你分得一萬二千兩,另外舅舅賣火器的帳也出來了,你快過來看,利潤頗豐……”
柳毅凡過去一看嚇一跳。
僅僅兩次火器交易,就是二十萬兩白銀,利潤居然有十二萬兩,難怪三爺在金陵有那麼多產業,這買賣都是暴利啊。
“韶華,我跟月兒剛試驗了地雷和手雷,威力相當恐怖,我已經讓長榮派人找三爺去了,如果價格合適,今天就能把新火器定下來。”
韶華點點頭:“我知道你擔心九裡灘的鎮南軍,你放心吧,我舅舅說即使這批火器不賺錢,也要促成這單生意。”
韶華還戴著麵具,柳毅凡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她說話的口氣卻很真摯。
連金焰和劉成都知道的事,柳毅凡不信三爺不知道,除非三爺知道並沒告訴韶華,否則這姑娘的心機之深,就太可怕了。
等了有一炷香時間,三爺回來了,一聽地雷弄好,忙招呼柳毅凡上馬車,柳毅凡則讓月兒去找郝劍。
上了車柳毅凡就說道:“三爺,現在的引信是鑄劍穀造的,結構相當複雜,這麼做是怕地雷落到南越人手裡被仿製,就是不知道您的匠師能不能造出來。”
三爺笑了:“引信可以繼續讓鑄劍穀造,新型火器隻打算給鎮南軍,數量不用太多。”
柳毅凡從三爺臉上,依舊看不出任何端倪,他甚至懷疑金焰說的消息是假的了。
“毅凡,你的暗衛抓緊訓練出來,現在不僅南疆諸國蠢蠢欲動,朝廷派係之爭也愈演愈烈,鎮南軍就成了各方關注的焦點,我如此下力氣武裝鎮南軍,與其說幫你父司南伯,還不如說在幫你,彆管你想科舉出仕還是世襲爵位,手裡沒兵終究是無根浮萍,站不住腳的。”
三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。
柳毅凡沉吟一下問道:“三爺,我今日去縣學才知道,州學政新設了學製考核,每日一考,就是針對我的,我以後每天上午都要去書院,另外我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,不知是真是假。”
三爺眉梢一挑問道:“不好的消息?什麼消息?”
“左營金大人傳回來消息,說上次黑旗跟南越交戰時,有些沒爆炸的火箭被南越撿到,很快就仿製出來,已經能用火器攻城了,還說朝中大臣拿此事做文章,我一介布衣不怕,三爺您身份尊貴,不會受連累吧?”
三爺歎了口氣:“你還記得前幾日我特彆忙嗎?就是在處理這件事,這種事你知道隻會徒增煩惱,幫不上任何忙,所以我就沒告訴你。
這次送火器去南疆,我已跟於大人說好,會派人跟著,不但要親眼看見地雷送至鎮南軍手裡,還要教他們如何使用,我要派的人,就是你的暗衛。”
柳毅凡沒想到三爺會來這麼一手。
是他在玩欲擒故縱,還是自己想多了,三爺並沒有算計他的意思?
想到這柳毅凡忙換了個話題。
“此事三爺安排就是,反正這次的火器敵方撿到也仿製不出來,不知鎮南關現在態勢如何,南越軍和李大人隻是對峙?沒升級戰事?”
“兩國要議和,暫時鎮南關還沒起戰事,但南越已裝備了火器,黑旗軍的優勢就沒了,真打起來守城很困難,正因如此我才急著武裝鎮南軍,若黑旗和左營不敵,最後守國門還要靠鎮南軍。”
柳毅凡感覺很詫異,三爺就是個商賈,不應該利字當先嗎?咋還變得憂國憂民了?
三爺一看柳毅凡的神色就笑了。
“你是好奇我為何如此關心南疆戰事?我也不怕告訴你,我做生意不止做南詔國內,跟南疆各國也做生意,甚至北地西域都有商道。
我談不上跟你父有故交,但司南伯管理南疆時商路暢通,現在南疆商道卻斷了,為了我自己的利益,我也希望南疆早日太平,能有自己人管當然更好。”
三爺此言的內涵柳毅凡清楚,那就是希望他世襲司南伯,掌控南疆。
“可是三爺,崔氏已經立了世子,我也被趕出了柳家……”
三爺擺擺手:“萬事都有變數,若你是當今聖上,強敵環伺間,你是自斷手足還是枕戈待戰?”
柳毅凡不再問了。
到現在他對南詔皇帝都沒啥好印象。
能讓朝廷派係林立,甚至被朝臣左右的皇帝,就是個廢物。
皇帝是廢物不還有個汝陽王嗎?
汝陽王為何從不過問朝政?
柳毅凡百思不得其解。
三爺的馬車慢,柳毅凡他們到軍帳司的時候,月兒和郝劍幾乎是同時到了。
郝劍看見三爺沒有任何反應,就像不認識一樣。
軍帳司衙門,於長卿見三爺和柳毅凡進來長出了一口氣。
“新火器總算及時研製出來,再晚的話,南詔最後一絲臉麵也將蕩然無存。”
一行人邊往校場走,於長卿邊說道:“南疆急報,犬夷在九裡灘多次試探,且大量增兵,我覺得是在等南越公主抵京,那時犬夷進攻九裡灘,蒲甘進攻南屏山,再加上朝廷那些主和派施壓,談判怕是……”
三爺歎了口氣:“我和毅凡隻是布衣,縱心有家國也報效無門,隻能略儘綿薄之力了,不過有了新火器,守住九裡灘和南屏山應該問題不大,若能重創南疆犬夷和蒲甘,毅凡文鬥又獨占鼇頭,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是沒可能。”
校場。
看郝劍引爆了兩顆地雷和一顆手雷後,三爺和於長卿欣喜若狂。
雖然地雷和手雷攻擊距離不如火箭,但卻是絕對的防禦利器,目前九裡灘和南屏山最需要的就是這東西。
“三爺,咱現在就簽訂采購計劃,你馬上安排人生產,每種先做兩千枚,夠一車立刻往九裡灘和南屏山送。”
柳毅凡就跟在三爺和於長卿身後往衙門走,聽於長卿這麼急不由得問了一句:“敢問於大人,不知南屏山守將是何人?”
於長卿腳步都未停,隨口說道:“現在能機動的隻有左營的金士源,那幫老爺兵若無地雷拒敵,根本擋不住蒲甘的進攻,所以南屏山的形式,比九裡灘更凶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