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仲的好意柳毅凡豈能不知?
可柳毅凡的真實想法無法跟杜仲說,隻能把事情往南疆戰事上扯。
“杜大人,毅凡雖年少,可也知忠君愛國,若犧牲我一人能換得南疆安寧,毅凡無怨矣。”
杜仲歎了口氣,轉身走了。
回到清吏司,柳毅凡連作戰室都沒去,直接去了後院找暗衛,他得看看那種刺蝟彈丸到底效果如何。
一見柳毅凡過來,暗衛老刁笑著將一塊鐵板拿給柳毅凡看,十幾顆綠豆大小的破甲彈嵌在鐵板上,鐵板上還有十幾個洞。
“三少,這是我距離五十米和三十米試槍的對比,五十米足以擊傷體修,三十米的話,很可能打死他,都說六品體修渾身堅如磐石,我就不信比這鐵板還硬,何況我還將破甲彈加了料。”
老刁邊說邊遞給柳毅凡十顆做好的霰彈,還有個小琉璃瓶。
“這裡麵是解藥,抹到傷處,剩下的口服就沒事了。”
柳毅凡笑著拍拍老刁的肩膀,拿著東西回作戰室了。
三爺和於長卿都在作戰室,都盯著牆上的地圖。
九裡灘的位置,已經徹底塗成了藍色,南屏山藍色已經從木寨往下延伸,明顯突破了南詔軍的雷陣。
紅色的南詔軍,由原來的一大片,現在化整為零,也往下延伸,有一部分紅點已經接近萊州府了。
“三少回來了?今天你在天一舫又出儘風頭,成功引起了南詔南越諸多高官注意,不知穆嫣然留你和杜仲趙長生吃飯是何目的?可有當著二人麵再拋橄欖枝?”
還沒等柳毅凡說話,三爺已經發問了。
“穆嫣然倒是沒拋橄欖枝,而是跟我打了個賭,她說隻要我上場比武,哪怕南詔輸了她也會從鎮南關撤兵,我已經答應了。”
三爺和於長卿臉上立刻露出了擔憂之色。
“三少,其實南越撤不撤兵,對南疆戰事並無影響,你何必以身犯險?要知道你的存在讓南越如芒刺背,穆嫣然就是想借此機會除掉你。”
柳毅凡歎了口氣:“於大人,現在好不容易打成二比二,最後一局怎麼可能不拚一把?咱們戰略性後撤,不就是要把黑旗軍從鎮南關調出來嗎?如果南越軍撤了,犬夷和蒲甘又在攻打萊州府,我就不信皇上還不讓鎮南軍出關。”
於大人看看三爺,苦笑著說道:“那你還真高看陛下了,即使我上奏的折子陛下看到,也會問馬相如何應對,你覺得馬曉棠會讓黑旗出來?他巴不得犬夷和蒲甘攻破萊州,好將責任往我身上推,畢竟阻擊兩翼是鎮南軍和左營的任務,我是戰役的指揮。”
柳毅凡皺著眉看看地圖,冷哼了一聲說道:“一切待明日武比後再說,明日我必能戰勝穆嫣然。”
從作戰室出來,柳毅凡招呼月兒跟他去監察院。
明日就是決賽,他還不知道尚家兄弟身手到底如何,趁著有時間,他要讓月兒跟尚家兄弟喂喂招,知己知彼,他才好對症下藥。
福海正在監察院,聽見柳毅凡說的話,跟三爺差不多,隻不過更簡潔,提醒之意更明顯。
當然提醒的不是明日比武之事,而是提醒他已成了眾矢之的。
“福大人,即使我不出風頭,即使我不參加科舉,哪怕我真就當個匠戶,您覺得那些人會留著我?等死可不是我性格,我活不活無所謂,但惹我的人必須死!”
福海怪笑了幾聲點點頭:“不愧是司南伯的種,有血性,你是來試探尚家兄弟的深淺吧?帶這丫頭去地下演武場,那倆孩子已經等著了。”
柳毅凡去過監察院地牢,但他沒想到監察院地下就像個迷宮,麵積是地上建築的三倍,有個數百平的演武場,隔著鐵柵欄看過去,尚家兄弟果然抱著劍站在裡麵。
黑乎乎的牆壁上,居然有一道道劍痕,柳毅凡伸手一摸,這牆壁居然是鐵的。
“三郎,你還覺得自己能打敗宋千裡?宋千裡是六品體修,周身都如鐵板般堅硬,這劍痕是五品劍修留下的,若五品都能破他的金剛護體,我還用擔憂?”
柳毅凡直咧嘴:“月兒,那照你的意思,我即使用火銃也打不贏宋千牛?難怪穆嫣然信心十足呢。”
月兒搖搖頭:“那可不是,想贏宋千牛就看你有沒有膽量,彆看宋千牛是體修,但速度一點不慢,五十米距離眨眼就到,隻要他衝到你麵前,你就隻能等死了。”
不過老刁給你喂的毒不但見血封喉,還會散發出一種怪味,宋千牛除非練到百毒不侵,否則挨第一槍即使沒見血,氣味他也會聞到,那氣味毒不死人,但卻會讓他行動遲緩,你最少帶三支火銃,隻要你膽子夠大,連續開火,我就不信打不死他!”
說話間二人已經進入了訓練場。
尚家兄弟執劍行禮。
“你們兩個一起上,我得看看你們的實力如何,明日三郎好排兵布陣。”
尚家兄弟相互看看,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忿,很顯然月兒這話,徹底激怒了這兩個少年英才。
尚文雙腿一蹲,身子箭一般衝向了月兒,眨眼間寶劍出鞘,劍鋒已到了月兒眼前。
可下一秒,月兒若隨風擺柳,人輕飄飄地閃過劍鋒,劍鞘已經點向了尚文的肋下,月兒一出手,尚文的快劍就像打在了棉花上,根本無處著力。
眨眼功夫雙方就對了十幾劍,柳毅凡隻看見人影幢幢劍光爍爍,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招式。
這時月兒笑著說道:“尚武,你再不上你哥可就敗了!”
尚武這才拔劍,加入了戰鬥。
直到這時,黑乎乎的演武場內才乍起三道劍光,剛才月兒一直都沒拔劍。
柳毅凡感覺就像有股氣息把自己往後推,逼得他連連後退,後背都撞到了鐵欄杆上。
這時場中叮的一聲脆響,隨即一道人影斜飛了出去,是尚文,手裡的劍已經被月兒擊落了。
尚武也及時收劍後退,對著月兒拱手施禮,眼中再無一絲輕視。
“還行,雖然是五品下級,但實力已能跟中級劍客抗衡了,我給你們點小玩意,即使不能勝高級劍客,扯平應該不難。”
月兒居然從腰包裡摸出兩支袖箭,遞給了尚武,就跟第一次給柳毅凡的袖箭,一般無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