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毅凡他們就幾個人,並未要雅間,而是臨窗而坐,柳毅雲他們一上來,自然是看見了柳毅凡。
“大哥,此處人多眼雜,非我等身份應至之地,不如換一家雅靜之所?”
柳毅航一張嘴就惹到了麻煩,劉成和金焰黑著臉站了起來。
“你他媽剛吃完屎嗎?會不會說人話?你也配跟本少談身份?趕緊滾,你這種垃圾隻配去吃豬食!”
劉成直接開罵,惹得周邊食客哈哈大笑,柳毅航臉騰地就紅了,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,卻被柳毅雲拉住了。
柳毅雲沉著臉看向了柳毅凡。
“你就任由他們辱罵你二哥?你看你都交往些什麼人?”
柳毅凡斜眼看看柳毅雲。
“郎中大人莫不是忘了?我早就被柳家掃地出門,跟司南伯府再無瓜葛,誰是我二哥?他又憑什麼辱罵我朋友?這廟太小,幾位大人還是去官老爺該去的館子用餐吧。”
當著這麼多人,柳毅凡不好直接開罵,但該說的一句不少,起碼當著這麼多食客說清楚,自己跟司南伯府再無瓜葛,估計這幾句話很快就會傳遍金陵。
柳毅雲剛要嗬斥柳毅凡,邊上幾位食客已經放下筷子站了起來。
“這位大人何意?是想把我等都趕走?南詔哪條律法規定,民見官得躲著,飯都不許吃?這位大人官威倒是不小,小心位置坐不穩,跌下去!”
京城最不能小瞧的就是老百姓,因為你不知道他是哪位高官的親屬,柳毅航剛要罵人,卻被柳毅雲拉住,冷哼一聲,一甩袍袖下樓了。
柳毅雲這個禮部郎中聽著好聽,可若沒了司南伯世子這個名頭,在京裡屁都不是,柳毅航不懂,他如何不清楚?
見柳毅雲等人灰溜溜走了,樓上的食客都哈哈大笑。
“這位公子莫不是柳三郎?今日一見果然氣宇不凡,跟那兩個鳩占鵲巢之輩相比,簡直是明珠比之木櫝,不知三少這《三國演義》第四冊何時問世?我這書蟲被勾的啊,簡直寢食難安。”
過來拱手的居然是個老學究,柳毅凡忙回禮。
“老伯可折殺晚輩了,估計幾日後,《三國演義》終冊就會刊印,學生感謝諸位書友大力支持,有不足之處,還望諸位書友指正。”
“三少威武,三少實為天下讀書人典範……”
飯沒法吃了,最後柳毅凡等人落荒而逃。
“三少,以後跟你出來吃飯都很危險啊,一不留神就被圍觀了,我看你還是回家吧,我們哥幾個自便。”
說完劉成等人徑自走了。
跟月兒騎馬往家走,月兒捂著嘴笑:“你那個二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?他以為禮部郎中官很大?”
柳毅凡哼了一聲:“崔家還以為自己是金陵名門呢,一葉障目的東西,懶得搭理他們,他們越鬨騰我高興,估計也鬨騰不了幾日了,我是真被崔氏除名,跟司南伯府不沾邊了,可柳毅雲可是世子,嗬嗬……”
月兒笑得更厲害了。
兩人回到清吏司,離老遠就看見後院輕煙繚繞,一股煉焦味兒很濃,柳毅凡把馬韁繩丟給門衛,撒腿就往後院跑,果然賀誌剛已經回來了,院裡還堆著不少煉鐵的材料。
“三少回來了?正好我試著煉一爐你說的球磨鑄鐵,馬上就出爐了,你看看打不達標!”
柳毅凡看向了槍架,槍架上居然多了十幾杆嶄新的鳥槍。
“這回咱鳥槍有三十來支,我正讓童標訓練那些鎮南軍士兵,主要練習身法速度,就用前院訓練斥候的器械練,等那些士兵達到武士標準,就能當暗衛了。”
目前鑄劍穀弟子最低的都是三品武士,可那些士兵卻連武士的邊都搭不上,自然不入賀誌剛法眼。
鑄劍穀是以煉器技巧入道,打鐵就是基本功,練身法和力量,賀誌剛不可能輕易收徒,但訓練鎮南軍的軍士可以,畢竟暗衛也不可能都是鑄劍穀弟子。
球磨鑄件稍有瑕疵,柳毅凡檢查一下,發現是爐溫的問題,又改進了一下鼓風係統,第二爐鑄件完全達標了。
柳毅凡等人一夜都沒睡,硬是把機械車床試驗成功了,跟現實意義的機床不同,該車床完全依賴人力驅動——柳毅凡設計了自行車式的傳動裝置,由兩人交替踩踏提供動力,經過齒輪轉化放大扭矩,鑽頭轉速大幅提升,居然能將槍管鑽出火星來,這是單純使用手動鏜刀根本做不到的。
“三少你太神了,這機器不但能鑽槍管,還能加工異型零部件,造槍不但快還更精準,我一早就把機器拉回鑄劍穀,這種東西絕不能在金陵出現。”
柳毅凡點點頭:“你說對了,咱能拿到台麵的東西,永遠是落後的,那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,山雨欲來,或許鑄劍穀是我最後一塊容身之所……”
天剛蒙蒙亮,賀誌剛就將機器裝車出城了,一宿沒睡,柳毅凡雖然雙眼通紅卻毫無困意,呆呆地站在門口,看著灰蒙蒙的天,韶華和月兒到他身後他都沒發現。
“三郎,你怎麼了?心情不好今天就彆去進學了,我們倆陪你轉轉,去蔚然湖?”
韶華輕聲細語,就像怕嚇到柳毅凡。
柳毅凡笑了:“你們兩個怎麼了?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?莫說還什麼都沒發生,就是發生了我不也得麵對,吃早飯吧,我都餓了。”
一到縣學柳毅凡就聽到了一個消息。
李源帶領黑旗在萊陽城外,跟蒲甘軍一場惡戰,雙方都損失慘重,黑旗進入了萊陽城,不過又被兩國聯軍給圍了。
清源縣守軍居然棄城而逃,犬夷軍將清源城屠戮殆儘,殺了上千人,不但解決了糧草問題,還有了落腳之地。
宣化帝震怒,欲調兵馳援,可南詔居然無將可派,幾大督師看見了司南伯的下場,都選擇獨善其身,李源隻能調鎮南關的黑旗去萊陽。
宣化帝逼著於長卿聚攏被打散的左營和鎮南軍,不過於長卿借口編製被打亂,無法傳遞軍令,隻聯係了金士源,讓他帶左營士兵去鎮南關,金士源已經帶兵往鎮南關去了。
不過他隻帶了五百親兵,而且目前還沒進鎮南關。
金焰說這些事的時候,一臉幸災樂禍,可柳毅凡卻憂心忡忡。
如果李源陷在萊陽,朝廷又把左營全調入鎮南關,僅剩的幾千鎮南軍根本擋不住犬夷和蒲甘兩線補給,一旦兩國增兵,南疆可就徹底丟了。
他到現在還記得穆嫣然臨走時的話。
戰場上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