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主任板著臉說道。上次那筆開銷雖然是廠裡出的,但領導們心裡都不痛快。
說到底都是何雨柱惹的禍,讓廠裡掏這個冤枉錢,換誰都不會有好臉色。
往嚴重了說,這事搞不好會讓何雨柱丟了飯碗。
往輕了說也就是個吃壞肚子的事兒,真要追責也賴不到他頭上。
劉主任這番話說得軟中帶硬,就是要讓何雨柱自己選。
畢竟何雨柱這把年紀,想再找個鐵飯碗可不容易。
像他這種窩裡橫又膽小怕事的主兒,肯定會服軟。
老老實實進去把劉海忠弄出來。
何雨柱聽劉主任把話說得這麼絕,心裡頓時涼了半截。
上次迷迷糊糊的,隻依稀記得有人救了自己,算是撿回條命。
但具體經過完全想不起來,當時都快休克了,腦子一片空白。
劉主任的話不無道理,要是真被單位開除可就糟了。
更糟的是萬一要自己補交罰款,接下來的日子怕是連飯錢都沒著落了。
事到如今,捏著鼻子也得把這差事乾了。
"成吧劉主任,我這就進去。"
何雨柱磨磨蹭蹭地答應著。
食堂裡哪兒還有半點食堂的樣子,活脫脫就是個露天茅廁,臭氣熏天。
剛跨過門檻,刺鼻的惡臭就熏得何雨柱一個趔趄。
他慌忙扯起衣襟捂住口鼻,深一腳淺一腳往裡挪。
偌大的食堂空蕩蕩的,隻見劉海忠跟灘爛泥似的癱在正**。
以他為中心,方圓幾米的地麵根本無從下腳。
何雨柱看得直嘬牙花子。
這活兒可怎麼乾?
隻要往前湊,保準又得沾一身醃臢。
上回在四合院就被人指指點點,自己還沒法還嘴。
這回要是再弄得一身騷,而且還是為了救劉海忠這號人......
何雨柱心裡一百個不情願。
可架不住上頭壓著,隻能咬牙往前蹭。
好不容易挪到跟前,好歹這回隻臟了鞋底。
劉海忠癱坐著,眼神渙散得像兩盞快沒油的燈。
何雨柱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八成也是這副德行。
"劉海忠!能聽見不?還站得起來嗎?"
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衣服底下傳出來。
可惜劉海忠早就神誌不清了。
那天何雨柱這樣的壯年漢子都差點背過氣去,更彆說劉海忠這五十多歲的老幫菜。
能撐著睜開眼已經算他命硬。
任憑何雨柱怎麼叫喚,老頭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,坐在地上紋絲不動。
何雨柱見劉海忠始終沒有回應,終於失去耐心罵道:“真見鬼,難道非得我背你出去不成?”
無計可施之下,他隻得摘下捂臉的衣物,將還算乾淨的部分裹住劉海忠,艱難地拖拽前行。惡臭如影隨形,仿佛移動的糞坑讓人窒息。
短短二十多米的路程,竟耗費了十分鐘才挪到門口。廠門外擺著幾桶清水,大部分乾部工人都在外等候,唯有劉主任帶領的小隊仍留在廠區內。
軋鋼廠門口,廠長等人臉色鐵青。連續兩日突發事故造成重大損失,員工食堂接二連三出事,若被輿論曝光,管理層都將難辭其咎。
被保衛科按住的王胖子暗自惶惑:瀉藥明明隻夠讓人腹瀉,本是為秦碩準備的,怎會讓劉海忠嚴重至此?
"各位工人今天帶薪休假,請勿外傳此事。"廠長勉強維持鎮定,"我們立即展開調查,有結果後再複工。"眾人目光齊刷刷射向百口莫辯的王胖子。
"保衛科把王胖子帶去看管,中層乾部原地待命。楊副廠長、王副廠長、陳主任跟我進來。"廠長陰沉著臉發出指令。
王副廠長心裡七上八下,王胖子正是他安插在廚房的眼線。
原本打算借此搞垮采購部,誰料王胖子竟被保衛科扣下了,這下事情恐怕不妙。
要是王胖子當場把他供出來,即便背後有人撐腰,怕是也難以收場。
保衛室裡,廠長拍桌怒斥:"王胖子,廠裡待你們後廚不薄,該給的工錢、獎金從沒短過半分,你為什麼要乾這種事?"
王胖子剛要開口,王副廠長遞了個眼色,示意他閉緊嘴巴。
王胖子心領神會:隻要咬死是自己乾的,頂多賠錢走人。看在遠房親戚的份上替王副廠長頂雷,將來換個地方端鐵飯碗還不容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