紐約市,曼哈頓中城。
聯邦調查局臨時外勤辦公室。
“超自然現象調查與安全管控(S.P.I.C)”的嶄新銘牌,被潦草地掛在磨砂玻璃門上。
但鑒於這個新成立的部門目前的核心成員僅有兩位,這塊銘牌的存在,更像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冷笑話。
辦公室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。
馬特·布萊頓正煩躁地來回踱步,他那魁梧的身體此刻宛若一頭被困在籠中的棕熊。
地板被戰術靴踩得“咚咚”作響,與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。
角落裡的那台鐵皮文件櫃上,不知何時又多出幾個嶄新的拳印。
馬特感覺自己快瘋了。
自從兩天前,在皇後區分局的會議室裡,經曆了那場堪稱“神威顯聖”的會麵之後,他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。
隻要閉上眼睛,馬特就能看到那雙燃燒著神聖火焰、威嚴而漠然的金色瞳孔,和那隻輕而易舉拍碎金屬桌麵的手掌。
當然,他也能回想起那股宛若實質般,將自己死死釘在原地的恐怖威壓。
還有那句“你們這些…蟲豸!”
喬治·邁克爾這個名字,儼然已經成為了馬特內心深處縈繞不散的夢魘。
“法克!法克!法克!”
馬特低吼著,他猛地一拳砸在牆上,震得牆灰簌簌落下。
“梅琳達,我們必須申請戰術小組!重火力!M2重機槍,鋁熱劑,白磷彈!不管什麼都行……”
“那家夥是個怪物!他甚至沒把我們當人看!”
梅琳達·斯科特沒有理會馬特的無能狂怒。
她正坐在桌前,雙手交叉,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,顯露出她的內心也並不平靜。
依靠亢奮類藥物和濃縮咖啡,梅琳達已經連續48個小時沒有合眼了。
眼眸之中布滿血絲,但也燃燒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。
兩天前的經曆,對馬特而言是“噩夢”,徹底摧毀了他多年塑造的唯物世界觀。
而對梅琳達而言,卻是“新生”。
“馬特,你還不明白嗎?”
梅琳達的聲音沙啞,
“戰術小組?重火力?你打算用這些去對抗一個……能用眼神就讓你動彈不得的存在?”
她緩緩抬起頭,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馬特。
“甚至於說,他背後的……那位偉大神明。”
“那我們怎麼辦?!”
馬特憤憤不平地予以回擊。
“就坐在這裡等死嗎?那個喬治·邁克爾……他隨時可能來‘審判’我們!”
“他不會。”
梅琳達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紐約繁華的夜景。
“如果他想殺我們,我們兩天前就已經死了。”
她的聲音恢複了一絲冷靜,但冷靜之下,是更深層次的屈辱。
“喬治……或者說,他口中的那個‘偉大神明’,在警告我們,也在‘蔑視’我們。”
是的,蔑視。
就像人類不會在意一隻螞蟻的挑釁。
梅琳達的自尊心,她那源自精英教育和顯赫家世的驕傲,在那天被喬治·邁克爾用最粗暴直接的方式,徹底踩得粉碎。
但也正是這種“先破後立”的經曆,讓梅琳達得以掙脫了凡俗邏輯的枷鎖,窺見到了“真相”的一角。
“超自然力量……”
她失神地喃喃自語,眼中閃爍著迷離的光。
“不,是神!神明…居然真的存在!”
“彆再念叨了!”
馬特幾乎要崩潰,
“哈裡森副局長怎麼說?我們的報告他看了嗎?”
“看了。”
梅琳達的語氣變得冰冷。
“哈裡森長官認為我們的報告‘極具想象力’。”
“他認為我們被那個巡警用某種高科技給催眠了。”
“畢竟當時那股未知的衝擊力恰巧將房間內的攝像頭也摧毀了。”
“同時,”
梅琳達無視了馬特的驚愕,
“哈裡森命令我們,暫時停止對喬治·邁克爾的一切調查。”
“停止!?”
馬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,
“那個老混蛋!他把我們當什麼了?用完就丟的垃圾嗎?!他難道不知道我們差點死在那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