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控室的餘光還未褪儘,數據灰燼像潮汐暗湧,悄然再起。
屏幕殘留的“星河未泯,下一局見”八個字在主控台的流光下微微閃爍。
風琛定了定身形,將指節輕觸桌麵,頓時,一片蔚藍數據波幕如天穹降落,將他修長的身影裹於其中。
主控台背後的電子時鐘滴答作響,帶出夜的深厚和緊張。
“還沒完麼?”他唇角挑起,未褪的戰意和方才留下的若有若無壓迫,在他俊朗的五官間流淌,分外動人。
他伸出左手理順衣襟,衣料沾了絲涼意,卻像是刻意要將對手的餘溫連同這虛妄的對局一同抹平。
就在下一刻,屏幕激流般躍出高強度警報,一道新型數據螺旋穿透了主服務器的權限壁壘。
係統紛紛閃開異質注入警示,忠誠於主線的代碼成片崩潰,如迷霧斑斕。
數據流外熱浪卷襲,風琛劍眉倏然一挑,眸間利芒直逼命門:“厲害,夜鴞……你可還真會找刺激。”
虛擬世界驟變,環境被代碼流席卷成一座冰藍色的虛影迷宮。
中央觀測塔以高傲冷冽的弧線旋轉,碎片化的光斑在四壁遊走,好似無數隻幽藍的眼睛在靜靜注視。
風琛並不按常理被恐嚇,他移步入場,動作瀟灑。
許多年親身搏殺留下的機警,就藏在他步伐的不緊不慢裡。
他嘴角微噙疏狂,一邊雙指輕彈操作台,“進來吧——夜鴞,不見你的真麵目,難道還怕風大的夜?”
回應他的,是數據迷霧深處一陣莫測輕笑。蕭景曜的身影緩緩浮現。
那身黑風衣在冷色風暴中飄搖,一張冷峻麵容被虛光切出深淺不一的線條。
短發服帖輪廓分明,他抬手宛若閒庭信步,手勢所及處,數道數據電弧交錯聚合,直指風琛。
“這麼快又想見到我?不怕栽跟頭,還是夜太長,你坐不住了?”
蕭景曜一掃方才的冷調,他的表情冷靜卻蘊含著一絲譏誚——唇邊一抹淡笑如寒泉劃過,帶著身為強者的本能傲慢。
兩人對立。空氣像被驟然收縮,四周回響著權威與挑釁的音色。
風琛抬頭,嘴角揚起一線桀驁,冷光淬煉的精致麵容,和對方濕寒獨步的鋒芒竟毫不遜色。
“放心,真有本事讓我翻車,今夜整個主控台隨你處置。”
風琛無所謂地聳聳肩,五指有節奏地敲擊虛擬控製鍵——那份肆意和優雅,隻屬於無所畏懼之人。
他的手像藝術家雕刻每一道動作,既帶勢如破竹的銳利,又藏著某種對未知的激昂渴望。
蕭景曜將雙臂微微張開,投影碎光於項側流轉,衣袖掠過冰色虛光。
他緩緩逼近,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不斷逼窄,虛擬空間的氣壓變得愈發凝重。
風琛挑眉,嘴角以輕微幅度抽搐,算是對敵手的回應。
他沒有退縮,反而主動迎了上前:“星河這麼大,倒是想看你能翻多大的浪。”
兩人身形幾乎擦肩而過。就在那一刻,數據流如蛇般纏繞,蕭景曜徑直出手按住風琛的右肩,力道不重卻又無法輕易斬斷。
他的掌心微涼,夾雜服務器傳遞過來的微震,細微到連衣料都隨之悸動。
空氣懸浮的每一粒微光,都把二人的接觸放得無比清晰。
風琛本能地想抽開肩膀,卻發現麵前這人手腕力道古怪,根本不是為了阻擋,更像是在試探誰會先露出弱點。
他下意識抬眼,用極輕微的動作眨了下睫毛,嘴唇緊緊抿成一線,忍著不讓一絲退卻流落出來。
蕭景曜卻並不避讓,他順勢收緊指節。二人之間的距離近得隻剩數寸,裝在主控台下的生理反饋儀同步奏鳴。
屏幕上兩道剪影輪廓交疊,虛擬藍光勾勒出令人難以移開的線條。
那一筆一劃,都分明記錄下悄然升溫的爭鬥氣息。
“你怕了?”蕭景曜問得極輕,明知風琛不會服軟,卻偏要把問題戳到最銳利的節點。
而他自己那雙修長的手指,卻在緊握與微移間,顯得既有侵略性又帶著審視的耐性。
風琛的表情幾乎僵住,他緊繃整個頸側,也不作聲,手掌微微微抖著反抓住對方的手背。
他眉峰緊鎖,嘴中冷笑一聲,帶著無法吞咽的倔強:“你不試試,又怎麼知道誰怕?”
氣氛驟然凝滯,風琛被死死箍在數據之中,他的掌心因緊張而出汗,卻依然強行以微笑掩飾那一絲狼狽。
兩人爭執間,蕭景曜手指微鬆,風琛瞬間借機轉身,反手又將一段數據流切入核心域。
他眼裡寫滿賭徒般的狠勁,明知此舉極難,卻偏要於萬分之一的機會以極限演繹。
短短一瞬、數個交鋒,二人身體所及皆染上了對抗的火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