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！”夜闌辰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，終端的火星濺在他技術師長袍上，燒出幾個小洞，“推進器過熱會爆炸，我需要......”
話音未落，第二塊碎片撞在船尾。風琛被甩離座椅，通訊屏的邊角磕在額頭上，血珠順著睫毛滴進眼睛。
他看見淩霄的身體突然前傾，西裝後背在座椅靠墊上壓出深深的褶皺——是在替他擋住控製台迸裂的金屬碎片。
“係好安全帶！”淩霄的聲音帶著悶響，他的後頸蹭到風琛的手背，溫度高得驚人，“還有17秒到安全窗口！”
夜闌辰的終端突然黑屏，他扯下燃燒的袍角甩到地上，從口袋裡摸出備用U盤插進卡槽：“引力波頻率重置！
現在變向——左偏15度，下沉8度！”
湮滅者號像被巨手揉皺的紙飛機，在亂流中劃出扭曲的弧線。
風琛的通訊屏重新亮起，三千個綠點開始有序移動，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。
“玩家數據重組率95%！”蘇若雪的聲音從耳機裡炸出來，帶著哭腔，“742號的右腿恢複了！”
“護盾剩5%！”淩霄的額頭抵著操控杆，汗水在儀表盤上洇出深色的痕跡，“最後一次變向——”
“0.17秒窗口到！”夜闌辰的戰術目鏡突然熄滅，他摸黑按下終端的確認鍵，“引力波全開！”
湮滅者號的引擎爆發出刺目的白光，風琛被強光灼得閉緊眼睛。
再睜眼時，窗外的亂流已經退去，蟲洞重新展開成銀色圓盤，三千個玩家的數據體像被春風吹開的蒲公英，穩穩落進重組器的安全區間。
船體突然發出空洞的嗡鳴，儀表盤的紅燈次第熄滅。
淩霄癱在座椅上，領帶歪到鎖骨位置，西裝前襟沾著風琛的血。
夜闌辰的戰術目鏡掉在腳邊，鏡片上的裂痕裡還滲著沒散儘的數據流，他扯下領口的紐扣，露出胸膛上被安全帶勒出的紅痕。
“成功了？”風琛的手指按在通訊屏上，綠點全部轉為穩定的藍色，“所有玩家都......”
“都在。”淩霄的聲音啞得像砂紙，他伸手碰了碰風琛額角的傷口，指尖沾著血又縮回去，“醫療組已經在來的路上。”
夜闌辰彎腰撿起目鏡，膠帶粘在掌心的汗上。
他突然笑了，發梢的呆毛隨著笑聲顫動：“剛才你撲過來的時候，我還以為飛船要炸了。”
“總不能讓風琛被碎片戳穿。”淩霄整理著歪掉的袖扣，銀質表麵映出夜闌辰燒焦的袍角，“你把護盾全給我駕駛艙的時候，我差點以為你瘋了。”
“駕駛艙壞了飛船就廢了。”夜闌辰把目鏡重新戴上，裂痕裡的數據流變成了溫柔的金色，“再說......”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，“總得有人護著你們。”
指揮中心的警報聲突然響起，是慕清歌的直播推送。
全息屏上，一段模糊的戰鬥記錄視頻正在瘋傳——畫麵裡，淩霄的身體像盾牌般擋在風琛身前；夜闌辰的手指在黑屏的終端上盲目敲擊，隻為調出最後一絲能量；風琛的通訊屏映著血，卻依然在同步玩家坐標。
彈幕刷得比數據流還快：
【救命這是什麼神仙默契！】
【淩霄護人的動作太帥了！】
【夜闌辰摸黑敲鍵盤那幕我哭了】
【蟲洞三英鎖死！】
湮滅者號的艙門被推開，蘇若雪舉著桂花茶站在外麵，霧氣模糊了她的眼鏡：“醫生說風琛需要處理傷口......”
風琛摸出終端，給慕清歌發消息：“把戰鬥記錄高清版發我。”
他轉頭看向另外兩人，額角的血已經止住，在臉上勾出一道紅痕，“得讓粉絲看看，我們是怎麼......”
“怎麼賭命的。”夜闌辰替他說完，戰術目鏡的數據流在三人之間劃出金色的光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