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XX年12月18日下午,15時30分,“求索號”懸浮於“湮滅流光帶”邊緣,距離慕清歌在現實世界A市老城區敲響溫景然工作室的木門,已過去一個半小時。
艦橋內光線柔和,主屏幕上實時顯示著流光帶內紊亂的能量讀數,跳躍的電弧與色彩斑斕的能量亂流在屏幕上交織,形成一幅瑰麗而致命的動態畫卷。
風琛獨自站在巨大的舷窗前,身後是安靜運行的控製台和偶爾發出低鳴的儀器。
他換下了常穿的休閒裝,身著一套深灰色的“求索號”標準作戰服,更顯身姿挺拔。
窗外,深邃的宇宙背景下,“湮滅流光帶”如同一條橫亙在星域間的彩色河流,能量粒子奔騰不息,發出無聲的咆哮。
不遠處,便是夜宸那艘名為“幽影號”的黑色飛船,它靜靜地蟄伏在虛空中,像一頭沉默的巨獸,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。
夜宸那日的話語,如同烙印般刻在風琛腦海裡——“情緒是燃料,意誌是引擎”。
那嘲諷的眼神,那輕易便平複空間裂隙的演示,無一不在刺激著風琛。
他清楚地認識到,自己對“神之代碼”的掌控,還停留在極為粗淺的層麵。
那次讓隕石變色,更多的是一種情緒驅動下的偶然爆發,而非精準的意誌操控。
要穿過“湮滅流光帶”,要應對更強大的敵人,他需要更強大、更精準的意誌力。
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,緩緩掃過流光帶邊緣相對平靜的區域。
那裡,並非空無一物。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懸浮在宇宙中的螢火蟲,正圍繞著流光帶邊緣的幾塊巨大隕石緩慢飛行。
它們是“虛空螢”,《星河戰紀》中設定的最低級AI生物之一,沒有攻擊能力,沒有複雜行為模式,僅僅依靠吸收宇宙射線和能量粒子生存,其存在的意義仿佛隻是為了點綴這片死寂的星域。
“阿哲,放大左舷37度,距離800公裡的那群能量反應體。”
風琛的聲音低沉而冷靜,不帶一絲波瀾。
“收到,艦長。正在放大左舷37度區域。”主腦“阿哲”迅速響應。
主屏幕畫麵一陣縮放,最終定格在那群“虛空螢”身上。
它們體型微小,直徑不足十厘米,通體散發著柔和的幽藍色微光,身體呈現半透明的晶體狀,翅膀扇動頻率極高,幾乎化作殘影。
它們的飛行軌跡看似雜亂無章,如同風中的蒲公英,毫無規律可言。
風琛盯著屏幕上一隻格外活躍的“虛空螢”,它正忽左忽右地穿梭於其他同伴之間,翅膀扇動的頻率比同類略快一線。
就是它了。他需要一個絕對專注的“靶點”,一個可以清晰感知、並嘗試施加影響的對象。
他緩緩閉上雙眼,深吸一口氣,再緩緩吐出。
艦橋內的一切聲響似乎都漸漸遠去,他的意識開始高度集中。
他沒有去調用“求索號”的任何設備,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,去溝通那股潛藏的“神之代碼”力量。
上次讓隕石變色後獲得的“基礎環境交互權限”如同一個微弱的種子,在他體內等待著生根發芽。
指尖有節奏地輕叩著舷窗的金屬邊框,發出清脆的“篤、篤”聲。
這是他集中精神時的習慣動作,幫助他排除雜念,將意誌力凝聚成一點。
他想象著自己的意識化作一根無形的絲線,延伸出“求索號”,穿過冰冷的虛空,精準地觸碰到那隻目標“虛空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