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多人的流寇,商隊護衛放倒一些,曲嵐竹打暈一些,剩下的過半人數,除了見勢不妙逃走的,幾乎都落在了嬴昭帶來的人手裡。
大半都傷的頗重,剩下那些輕傷的,要麼是見風使舵的,要麼就是膽小些的,總之都是投降的快的。
嬴昭示意身側的護衛上去主持大局。
曲嵐竹有意躲避,卻又不敢欲蓋彌彰,便隻能混在曲家人裡,少說話,多做事。
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,驚魂未定的曲家人需要的是安慰。
可曲嵐竹不敢開腔啊!
“阿姐,你怎麼了?”曲芸曦低聲問。
曲嵐竹為什麼不說話,即便說話嗓音也是壓的很低,難不成是受傷了?
她的目光裡帶上擔憂,但曲嵐竹能說真實原因嗎?
曲嵐竹都不敢多說幾個字!
就後悔當初沒跟CV朋友學點偽音!
【我要是能禦姐音、蘿莉音、成男音、正太音無縫切換,我能把嬴昭玩的團團轉,哪還用在這裝啞巴啊。】
嬴昭聽不懂她說的那什麼什麼音是指的什麼,但是她要將他玩的團團轉的雄心壯誌是聽出來了。
他要不要做點什麼,讓她認清一下現實呢?
嬴昭這個太子一露麵,曲家人都目光震動,驚得要就地下拜。
不用嬴昭使眼色,護衛們就已經示意曲家人閉嘴。
商隊的人匆匆上前來道謝,嬴昭的模樣和穿著、那高頭大馬和馬車的木料,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出身不凡,帶著的護衛更是身手了不得。
商隊的領頭連連作揖感謝:“此番若不是公子搭救,我等隻怕要命喪於此。”
那邊雙方寒暄上了,曲家這邊也被護衛交代,不要暴露太子的身份。
曲家人自然連連應好,倒是差役們看著與護衛交談的曲家人,心底開始推敲嬴昭的身份。
總歸是盛京城裡的大人物吧?
嬴昭往曲家人這邊走來,準確的說是衝著曲嵐竹來的,在與他對上視線的那一刻,曲嵐竹心都漏跳了半拍。
但好在她很快反應過來,收斂一切神色,默不作聲地半躲在曲芸曦的身邊。
曲芸曦都有些呆了,今日的姐姐怎麼奇奇怪怪的?
她什麼時候是膽小、怯弱的性子了?
曲嵐竹麵上神色不顯,可心裡已經刷滿了彈幕,速度快地讓本就要思索一下,才能理解她的新鮮詞彙的嬴昭,險些宕機。
全靠超強的記憶力,將那些詞記住,打算回去再琢磨琢磨。
他還沒靠近交談幾句,曲嵐竹的心聲就如此“豐富”,嬴昭最終決定放過她,也放過自己——
雖說聽心聲不靠耳朵,但他還是覺得耳朵要炸了啊。
曲嵐竹大大的鬆一口氣,卻在這時聽到嬴昭的護衛傳話,他們也要在此地紮營,並且明日一同前行。
不止是曲家人不解,嬴昭的護衛此時也在勸誡。
“主子,這與流放犯人同行,怕是不妥。”韓昇勸道。
他們可好不容易找到主子,還是“微瑕”版。
還不聽勸的帶傷趕路,就算傷勢恢複了許多,可還虛著啊。
想到這些,韓昇又想到救下曲嵐竹的那一箭,明明他的袖箭也已經抬起,卻還是不如主子反應迅速。
不顧自己的傷勢也要救下那姑娘,是救人心切還是其他什麼原因?
韓昇覺得以自家主子的心性,定然是救人心切,可他又總覺得,主子就連餘光都在注意那個姑娘。
可到底有什麼可注意的?就因為她敢跟那些流匪搏鬥?
嬴昭敲了敲桌麵,韓昇這才反應過來走神了,連忙道:“問清楚了,基本都是從韶泉府流竄來的。”
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還是南下查明韶泉府的水患。
——嬴昭被襲殺,到底是因為南下查水患還是他發現曲家一案的疑點,亦或者兩者都有,現在還未可知。
“基本手上都有人命。”韓昇又道,審問這方麵他們都是專業的。
這些流匪麵對那些良善老百姓時,是個狠辣人物,可落到他們手裡,那就隻能當待宰的羔羊。
嬴昭聽著彙報,在心底沉吟,與流放犯人同行自然不妥,但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呢。
何況,且不提他為何能聽到她的心聲——
為什麼偏偏是他一人聽見她的心聲?又為什麼隻能聽到她的心聲?
就說他被蒙著眼時接觸到的那些新鮮東西,就說她心聲裡提及的那些他不理解、但直覺是好東西的東西,他怎麼能不去弄清一二?
她所說的畝產千斤、兩千斤的作物,哪個又不是他夢寐以求的?
曲嵐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對未來所做的規劃,已經被自己泄露的七七八八,空間裡的土豆、紅薯、玉米等作物更是被惦記上了。
今夜有商隊的人巡邏,又有厚實的毯子墊著,哪怕是夜宿野外,也是很舒服了。
她一覺睡到天光大亮——
差役雖不知嬴昭的身份,可看著就像是官家少爺,護衛還都那般厲害,他們屬實是不敢得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