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飄飄的三個字,拍下來可就是重如山。
“送信的說,他在州府見到了各縣派出的使者,大家都是去要錢要糧食的。朔州周邊受災也很嚴重,州府根本拿不出來任何東西發給下麵。”
八方有難,無計可施。
朔州本來也不是多富裕的州府,這會兒更是捉襟見肘。
賑災的物資,林北有。
有了充足的物資點後,他甚至可以養活更多的人。
可是賬不是這麼算的,他沒理由替朝廷分憂。
“再等等看,朝廷總不會就這麼置之不理吧。”
洛陽城。
算上曹魏和後梁,這座城市已經是十一朝古都了。
若再算上如今的後唐,那就是十二朝。
幾千年的曆史變革,朝代更替,帝王生死,都沒影響到洛陽的重要地位。
作為中原正統所在,洛陽兩個字,總是透著衝天的貴氣。
現如今,洛陽城的主人姓李,叫李從珂。
正月還沒過,洛陽城裡熱鬨的年節氛圍本就濃厚,今天更是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日子。
正月二十三,李從珂的生辰。
皇宮內燈火通明,數不清的宮女太監引領著皇室貴胄和朝中重臣,來到宴會大廳。
桌子圍成一圈,四麵合圍。
北方的一排桌椅正中,一張坐北望南的桌子孤零零地空出來,和旁邊的隔開。
一把龍椅,一把鳳椅。
那是當今天子和皇後的位置。
所有人經過那兩把椅子時,都要躬身慢行,宛如帝後親臨。
今天是天子擺宴,規格自然不一般。
除了一些常規的禮製之外,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每張桌上擺著的透明水晶杯具。
在燈光下流光溢彩,燦爛奪目。
“這麼精美的器具,想來價格不凡,戶部還真是財大氣粗啊。”
大臣坐席中,一個氣質非凡的男子拿著酒杯,擺弄一番後問向身旁的另一人。
被問的男子麵容嚴肅,雙眉緊蹙,看上去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憂。
“呂大學士莫說笑,陛下壽辰,宴會所需一並由宮中采買,戶部並不過問。”
知製誥、給事中、樞密院直學士、端明殿學士呂琦笑了笑,將水晶杯扔到桌上:“按理說天子內庫如何支使,我等為人臣子的不應置喙。可如今北方受災嚴重,天子還如此鋪張,隻怕要招致非議了。”
“這些東西是年前采買的,那會兒誰也不知道會突降大雪,用這個指責陛下,那就是無理取鬨了。至於北方大雪,戶部已經拿了章程,明日便會呈請陛下過目。”李崧才不上他的當。
呂琦問道:“戶部錢糧可夠?”
李崧點頭:“勉強能夠。”
“那你愁眉苦臉什麼?我還以為是戶部空虛呢。”
李崧歎了口氣。
“我愁的不是這事兒。陛下千秋節擺宴的事兒,年前便已交代給了禮部,各地節度使也都收到了消息。按理說這等要事,不會有人缺席。可今天來的人裡,偏偏少了最重要的一位。”
最重要的一位,是誰?
呂琦目光掃過全場,心下了然。
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,更多的則是預料之中。
“趙國公沒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