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國公石敬塘,領河東節度使、北京留守,充大同、振武、彰國、威塞等軍蕃漢馬步總管。
這麼重要的人物,居然沒來參加天子舉辦的千秋節,的確讓人驚疑不定。
也難怪李崧如此焦慮。
要知道,石敬瑭擔任河東節度使,還是他舉薦的。
“找的什麼借口?”
李崧搖頭:“不知道。不過晉國長公主來了。”
晉國長公主是明宗李嗣源第三女,天成年間封號為永寧公主,長興四年進封為魏國公主。
去年九月,改封為晉國長公主。
這些年封號一升再升,除了因其乃是當今曹太後與先帝之女以外,未嘗不是因為她嫁給了石敬瑭。
“家事還是國事,就看陛下怎麼說了。”
李從珂和晉國長公主雖然是異父異母,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兄妹。
石敬瑭既是臣子,也是陛下妹婿。
兩人正悄聲議論,執掌宮中禮儀的大太監已經趕到。
“肅靜,恭迎陛下,皇後。”
所有人趕緊起身跪倒,口稱萬歲。
三呼過後,李從珂帶著劉皇後緩步而至。
“今日是朕宴請皇親和百官,不必多禮,起來吧。”
依言起身落座後,呂琦偷偷打量。
今日並非朝會,帝後二人所穿皆是常服。
隻不過相比起繡滿壽字一看就喜慶的衣服,李從珂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。
帝後二人身後,是皇族成員。
晉國長公主陪在曹太後的身邊,似乎有些悲傷。
落座以後,李從珂的臉色依舊難看,什麼都沒說,便拿起桌上的酒杯先喝了一杯。
等禮部尚書顫顫巍巍地將百官祝壽詞念完以後,李從珂揮了揮手,不耐煩地宣布宴會開始。
年輕美麗的宮娥魚貫而入,跳起曼妙動人的舞蹈時,李從珂的臉色才好看了些。
按照規矩,皇子李重美率先為李從珂送上壽誕祝福和禮物,隨後是皇族成員,最後才是百官。
每每有人逗得李從珂發笑,他都要賜下一杯酒,並與之共飲。
一杯接一杯,氣氛總算緩和下來。
見李從珂不再繃著個臉,曹太後便先行離去。
他走後,李從珂扭臉看向晉國長公主:“朕平日裡瑣事拖累,不能常伴母後左右,實在慚愧。先帝的子女中,母後最疼愛的便是你了。這次回京,務必要多待上一些日子,好好陪陪母後。”
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聽了,少不得要讚上一句母子情深,兄妹情深。
隻是在場之人都清楚,李從珂與先帝和太後,都沒有血緣關係。與晉國長公主,也是名義上的兄妹。
因此這番話聽起來,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晉國長公主雍容華貴,聽到李從珂的話不禁苦笑道:“稟告皇兄,待皇兄千秋宴畢,我便要起程回去了。剛剛已將此事言與母後知曉。”
“怎的如此急?敬瑭沒來,朕與母後本就遺憾,怎的連你也待不了幾天?”李從珂神情不悅。
“河東道大雪為患,敬瑭他忙著賑濟災民,實在是脫不開身,還請皇兄恕罪。”
“大雪是年後的事,他石敬瑭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嗎?提前便知道趕不上朕的千秋宴?”
麵對李從珂的追問,晉國長公主狀似惶恐,連忙拜倒:“皇兄有所不知,敬瑭近年來身子不好,年前更是大病了一場,臥床數日。臨行前他尚未痊愈,妹妹心中也是為他擔憂。”